过了三日,风雪小些后,一列车队冒着严寒顶着狂风往西侧的梁国出发。
安王坐在马车里,穿金戴银好不奢华,原本乌黑有神的眸子不知经历了什么,显得有些呆滞。
直到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半日后,他才缓过神来,让人把羊同从后面的马车上叫过来。
羊同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纵然他拉着安王下水,却也未避开这次的梁国之行。
一进马车,羊同便垂着脑袋行礼,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声音就有些发虚。
安王靠着裹满皮毛的车厢,一向没有正形的他罕见地板着脸,朝着低头不语的羊同控诉道:“你们拿本王当什么?上次这么做便罢了,如今再来一次!”
羊同不语。
安王接着道:“本王就不该回来,我在外面做游侠可逍遥自在了。”
随后他说的愈发起劲,详细同羊同讲述了他自梁国临安城与羊同分别后的一路侠义之事。
有些地方确实精彩听得羊同忍不住点头,心中肯定道:“怨不得陛下眼馋,我若年轻三十岁我也羡慕啊。”
说了半日,安王嗓子都有些干了,他才止住分享欲,继续埋怨起羊同与洛皇不干人事。
“我是皇子王爷啊,你们这样对的起我千里迢迢回家吗?”
羊同在这不断的指责中,终于忍耐不住。
他仰头换了个姿势,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有些发麻,酸麻感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狰狞,他咬着牙说,“王爷怎的什么都怪老臣?王爷不是行那事的人,难道老臣又是专门撮合的吗?”
他摆正腿后不敢再动,小心的等着酸麻劲过去,口中不停,“这事是陛下吩咐的,王爷与老臣都是奉命行事,况且这也是为了洛国。”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安王听到这话心里郁闷,上次韩国派出公主和亲,皇兄同羊同就是这么诓骗他的,将他的容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还说什么此事只有他能出马。
又说什么家国大义,现在还要诓他。
思及至此,安王没忍住提腿提了羊同一脚。
羊同腿上的酸麻劲还未散去,此时被安王一动,更是酸麻难忍,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只叫马车外随行护送的将士露出牙酸的表情,默默远离车马,生怕再待下去听到些不该听的。
车队在路上走了半月,方才进了梁国地界。
车轮由松软的雪地转而驶向坚定的水泥路,很快便到了梁国边关城门处。
负责守卫边境的士兵,目光从车队头拉到车队尾,十分不解,洛国的商队并不少见,但在此时来梁国的却几乎没有,不说是这足到膝盖位置的积雪,便是梁国为了限制人员出入而设置的高额的过关费用,都是一笔开销。
官兵的疑虑在羊同将户籍文书递过去时被打消掉,那文书上写的明白,有着洛国朝廷的印章,显然是奉皇帝命令。
为了保证不会有纰漏,官兵没有私自扣押他们,而是拍了一队自己的士兵,美名其曰大雪看不清路,特意让自己人带路。
并且官兵严格检查了货物,箱子,布袋,包括马车底座都细细检查了遍,从各个方便确保车队没有携带任何违禁物品,才准许离开。
等人离开后,又派人放出消息,往临安层层通报。
羊同从马车车窗处往外探头,看着车头与车尾分别多出的几辆马车,心底有了章程。
这几日得闲他便会跑到安王马车上细细叮嘱安王事项,只把安王弄得烦了。
往日怼天怼地的王爷,出去游历一趟后,许是见过了民生苦楚,懂事许多。
羊同把他的一切行为都看在眼里,安王虽面上不耐烦,却仔细的在记他说的话。
说起来,陛下这事确实做的不够厚道,上次害怕梁国与韩国联盟,让王爷去勾搭韩国公主,这次又怕梁国不信,让安王来为质。
说实话,羊同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没安王淡定。
还以为安王老实接受,不想在这半道等他。
梁国道路发达,一些临进村庄的道路还会被村名自发清理扫雪,他们走的很快。
车队一路上都没掩饰过行踪,加上羊同又是熟面孔,这段路程又同先前两次相同,不等边关的消息送到,路上经过的那些城池,驻地守官的消息就已先飞到了梁诗桌上。
说来要不是今年大雪,梁诗也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畏寒。
因着天冷,她没有同先前一样有空便往宫外跑,又体谅百官起早上朝不易,将朝会改到了中午。
再加上先前战事所致,她最近喜欢上了甜食,故而不过月余,她整个人便胖了不少。
这日下朝后,梁诗依着老样子回到议政殿内批改奏折,就听赵河通传刘宗来了。
听闻来人是刘宗,梁诗赶忙搁笔。
上次她将抚恤士兵的任务交给了刘宗,刘宗便一直在处理这事。她对刘宗了解的很,凡是任务完成,或是超额完成,依着刘宗的性格,绝不会等到第二日来同她说。
必然是这边刚解决,那边门房便收到消息准备马车,即可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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