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温声安慰。
这件事只要有一方愿意退让就还有周转的余地。
付英是被陷害,如果有晁珩松口示意,那群事件里的小混混口供完全可以朝令夕改,为付英翻案,将人无罪释放。
“谢谢李叔叔,不过……我还是想再想想办法。”
江黛客气地拒绝李父的好意。
就知道这丫头有股血性,头撞南墙一样倔强,不会轻易选择放弃。
罢了,随她吧。
“唉,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头李父轻叹一声,挂断电话。
跑车内再次安静下来,空调运作的轻微动静都衬托得十分突出,震耳欲聋。
江黛紧握着方向盘,并不长的指甲几乎嵌进方向盘的真皮装饰里。
背靠晁父这个身在高位的爹,晁珩确实可以横着走,将她能仰仗依靠的路全堵死,略施小计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自己拼了命地凑够资金挤进十里街竞选者中,离目标只差一步之遥,现在要她放弃,和扇她嘴巴子有什么区别!
真的,要这样屈辱地选择放弃吗?
沉默着猛踩油门发动车子,江黛一脚窜出数里地去。
直奔方生大厦不远处某医院。
昨夜得知那小混混抢救失败的消息,赵雪君便情绪激动下晕倒入院,她和童年将人送进医院休养。
这边的病房是套间设计,外面是供陪护人休整的客厅和休息处,再往里面走才是病房。
赵雪君的秘书正坐在沙发上削着水果,看到江黛进来立刻起身,小声喊道:“江总。”
“雪君现在情况怎么样?”
江黛往紧闭的病房门瞥了眼。
“醒着呢,”秘书一脸愧疚,“我没注意电视在报道新闻,让赵总看见了……”
“早晚要知道的。”
少女扯唇一笑,轻拍她肩膀,“好了,中午了,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去看看雪君。”
支走秘书,江黛才轻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
午间阳光晴好,暖洋洋的光线透过百叶窗落在雪白床铺,床头柜上摆着一双黑框眼镜。
靠在病房床头的人听见开门声,没有丝毫反应,麻木地看着电视上播报着的社会新闻。
江黛脚步很轻,拿起一旁的电视遥控器,准备关机。
“别关。”
“我想再看看他,”赵雪君干涩地扯了扯唇角,“哪怕是在新闻里。”
“……”
江黛抿唇。
“雪君,对不起。”
她默默坐到床边椅子上,沉寂许久才叹口气,“这次是因为十里街的竞标才给付大哥惹来这些麻烦。”
赵雪君僵硬地转过头,脸色犹如纸白。
“厂长。”
细细端详着江黛那张褪去青涩稚嫩、依旧极其年轻的脸庞,她忽然笑了,伸出手指覆在江黛手背,“还是喜欢叫你厂长啊。”
“自从加入方生的第一天开始,咱们一路都是一起走过来,你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不要自责,付哥也不会怨你的。”
赵雪君湿漉漉的眼里满布红血丝,望着电视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照片,她神色格外认真,“如果这一劫注定躲不过,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等他坐牢出来,我们再结婚。”
江黛无言,只能默默垂下眼帘。
大脑仍在飞速运作,试图在汪洋般的信息量里寻找破局之机。
“雪君。”
再睁眼,女孩将赵雪君的手反握在掌心,沉稳道:“我保证,一切很快就会有结果。”
赵雪君微怔,迟疑开口,“厂长,你、你难道是想……”
“不,我不会退出竞标。”
她漆黑如幽谭的眸中再次燃起明亮得惊人的野火烈光,眉眼飞扬,“我不光要他们客客气气地将付大哥送回来,还要让他们将十里街给我拱手送上!”
身处眼下困境,她却依旧野心勃勃地说出这番狂语,嚣张不改。
赵雪君却丝毫没有怀疑她能不能做到,情不自禁地坐直身体,“你想怎么破局?”
“先让红毛给我从江城调几个人过来!”
少女右手倏然打个响指,眸中笑意格外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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