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砚坐回椅子，手肘置于桌面，十指交叉掩住下半张脸。
依稀可见紧抿着唇，眼神颇为复杂。
江黛试探唤道：“怎么了，白局？”
“小丫头，”女人压低声音，“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变得微妙。
江黛缓缓眯眸，做出口型：“有人阻拦？”
白砚颔首。
她方才去电给那边警局的熟人，本想借着同一系统打听打听情况。
结果人家一听她问的是付英的案子，客气亲昵的语气立时变得冰冷疏远，显然，对此讳莫如深。
白砚多次追问，看在朋友份上，对方才挂电话前暗示白砚——上面有人盯着此案，不让任何人插手。
“果然。”
手指在桌面轻点，江黛唇角冰冷轻扬。
不出她所料。
昨夜事情一出，她就察觉不对劲儿。
付英和赵雪君为人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京城之地怎么会突然有一伙小混混缠上二人，付英又怎会冲动做出杀人案件，还没有任何监控证明。
可见，是有人早早盯上二人设下的局。
又或者说，盯上的不是付英，而是方生。
再或者说，盯上的不是方生，是方生背后之人。
也就是——江黛！
长吸一口气。
江黛想到这里，稍稍发散思维便心里有了大概。
这次付英被人设计，极有可能和最近她倾尽一切想拿下的十里街脱不开关系！
白砚见对面神色冰冷的女孩眸光在暗光浮动，似乎对她的提醒早有预测，不禁低声问道：“你得罪谁了？”
“还不清楚，不过，有点猜测。”
江黛笑笑。
如果她没猜错，对方真是冲着十里街来的，敌人范围被圈得很小。
联系上之前李父说起何光越最近为了十里街正在不惜一切筹集百亿现金、拉族人入伙，就算用脚指头思考，江黛也能将幕后黑手猜个七七八八。
“何光越。”
出乎意料，白砚直接开口点出这个名字。
倒让江黛有些惊讶，“白局，您怎么知道？”
“真是他？”
白砚笑意森然，“当初我本想顺着苏俊杰这条线将何光越拉下马，上面下了死命令不能动他，只能被迫收手！”
距苏俊杰下马已经过去大半年，眼睁睁看着或是事件主谋的人逍遥法外，现在想起对方那有恃无恐的嚣张劲儿，白砚仍恨得牙痒。
从那以后，她的确一直在紧盯着人禾地产，何光越或许是知道自己在盯梢，已经许久没有闹出动静。
“如果这次真的是何光越背后操纵，你们研发部的付总恐怕要有大麻烦，护着何光越的那位……”
她探身过来，越过桌子在江黛耳畔低语几句。
这次方生高层杀人事件究竟是不是一场局白砚尚不可知，但她很清楚，当初上面暗示她绝对不可动何光越、警告的语气十分激烈，足以说明何光越背后人背景之深厚，绝不是她一个京郊区域的小小局长能撼动插手。
为了保护自己的上司，她也不能凭借一时冲动搅入这案子里。
“多谢白局，今天打搅了，我先走了。”
江黛朝她点头，站起身来。
“这点小事都没帮上你，谢什么谢，”白砚叹口气，亦是起身轻拍她肩膀，“再有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一定尽我所能！”
从寒门出身摸爬滚打到今日地位，被上面的阶级威势压得难以动弹不得，白砚的一股热血却未凉。
她的神色很真诚。
江黛别无他言，只能冲她感激浅笑，心中却蒙上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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