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了年纪,耳朵不好用?方才已说了只是怀疑,且是怀疑思你麾下将官,何曾说过是怀疑你冒领军饷?”

“怎么?难道你觉得,本官会无缘无故地跑来冤枉你麾下将官不成?”

“本官此次前来只为调查真相,而非即刻定罪,莫非你真打算抗旨不遵,强行阻止本官查案吗?”

言罢,江景辰的眼神愈发冰冷,直勾勾地盯着邬骞,喝声道:“你可知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邬骞脸色越发阴沉。

他心中自然明白,如果继续跟江景辰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好处。

可若是就这样乖乖束手就擒,任由对方摆布,他又实在心有不甘。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邬骞终于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重重地冷哼一声,硬邦邦地回怼道:

“本将多年以来忠心耿耿镇守北庭,从未有过半分失职之处,如今仅凭你这毫无根据的怀疑,就要兴师动众地前来调查,未免也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吧?”

调集五千余人马的举动,在他看来无疑是逾矩的行为,奈何江景辰手持圣旨,也并未带兵入城。

有把柄可抓,但却无法抓稳。

江景辰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乃三品大将军,兼北庭都护,若无实证,本官当然不会随意动你,可若本官将你麾下一众将官扣押审问,你又当如何应对?”

查案自然免不了审问,他不能毫无根据的审问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却是可以对其麾下无所顾忌。

北庭这片地界上油水十足,邬骞自信麾下将官眼皮子没那么浅,看不上冒领军饷那点钱财。

可也正是因此,他无法保证麾下将官不会从别处捞钱。

军中将官冒领军饷是罪,从别处贪污受贿也是罪,一旦落在江景辰的手中,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去年淮南道杀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江景辰不仅相安无事,还能够得到圣上重用。

为何?

诸多念头在邬骞脑海中快速闪过,很快便抓住了重点。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库里的钱不够,那么还能从哪里找钱?

羊已肥,可宰之!

江景辰就是圣上用来宰羊的刀。

邬骞心中暗道:“以此子行事的作风,没事都搞出点事情出来,若是被他找到点证据,北庭军怕是要换一遍血。”

若是失去那些心腹,从别处调任将官接任,那么北庭还会是他的北庭吗?

不用想也知道,届时多年苦心经营必将毁于一旦。

邬骞权衡利弊之后,吐出胸中一口浊气,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笑容,缓缓开口道:“鑫月与宋砚两情相悦,姑苏也是个好地方,鑫月嫁过去......”

不等听完,江景辰直接打断道:“本官有必要提醒一下,你邬家可不是嫁女,而是招婿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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