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所有人都被季晟对柳音楼的恩宠所吸引了过去,几乎都要忘了宫正司段几桩公案。
柳音楼的心底泛起一丝凉意,面上却是伤怀,仿佛是她对季晟情根深种下的失望,“圣上说,人已经自尽。那个太监和钱萍关系匪浅,大约是为了钱萍报仇的吧。”
和昭仪一愣,这样的解释,换作了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显然圣上的意思就是要保那位幕后主使。
以圣上如今对音楼的宠爱,若是寻常人,圣上必定不会放过。但是让圣上费心保全的人,并不多,又能驱遣钱萍,又能在宫正司中不动声色的杀人,这样的人并不多。
“你心中有数吗?”和昭仪问道。
柳音楼见和昭仪目光中的担忧之色,她摇了摇头,和昭仪并不希望她知道是谁。
季晟费心保下的人,必定是难以撼动,她若是追究下去,不异于蜉蝣撼树,甚至可能会惹得季晟不喜——这可是她如今唯一的仪仗。
“你今日来之不易,好不容易与圣上两心相许,所谓难得糊涂,你一向聪慧,当知此理。”和昭仪宽慰道。
柳音楼目光黯然,一派愁态,“我知道……我不会去探查的,娘娘放心。我虽出身寒微,却也在宫中生活了十三年,宫中的人情世故,兴衰起落,世事无常,我明白的……”
“只怕是当局者迷。”和昭仪目光清明。
“圣上既然想让我以为那太监是为钱萍报仇而来杀我,那我就信上一回。”柳音楼不由得苦笑,更让人心生怜意。
“我知道你性情执拗,只是没有人能随心所欲。”和昭仪安抚说道。
“我可以放一放……”柳音楼轻喃。
她怎么可能放一放,就算这件事和画堂无关,她也不可能放下。幕后之人想要取她的性命,她不可能轻轻揭过。
她可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白梅。
只不过是这么说,更能引起季晟的怜爱而已。既然一时间无法改变结局,那自然要将利益最大化。
青鱼不曾在殿内侍奉,但是她总有办法将今日她和和昭仪等人的谈话吹一部分到青鱼耳中。
再借青鱼之口,吹如季晟耳中。季晟愧疚之下,即便是不处置贤妃,也会
给贤妃添堵。
和昭仪心下怜爱,见柳音楼一派伤怀的模样,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她看着宛如仙宫的瑶台殿,错开了话题:“圣上还是十分看中你段,不然也不会为你百般逾制。只是如今你已经是后宫之中的一员,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日后虽锦衣玉食,但是风刀霜剑却未必会少。你要小心。再者,情深不寿,过慧易夭。”
音楼这孩子,似乎是真心喜欢圣上,和昭仪目光之中浮现担忧。
真心喜欢圣上,难免会患得患失,她身体又一向不好,若是还不能看开,只怕有碍寿数。
柳音楼心底一暖,见和昭仪如此,更不敢向她展示自己的本来面目。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轻,如窗外梅稍拂过的清风,“昭仪放心,我明白的。”
和昭仪摇了摇头,柳音楼这样,当真是令人难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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