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晧临走近,看着满桌的纸张竹篾疑惑不解,“这是在做什么?”
“做灯笼。”谢婉若笑道:“今日是上元灯节,我和你父亲打算将院子挂满。”
郁晧临不解,“外面没有灯笼卖吗?”
打下手的映蓉道:“自是有的,但夫人说买来的无趣,自己做才有意义。”
于是郁承便陪着她,亲自动手做起了灯笼。
“过来,我教你。”郁承让郁晧临坐到他身旁,手把手教他用竹篾做成各种形状的框架,再糊上彩纸,交由谢婉若绘画写字。
郁晧临觉得这事儿委实是浪费时间,但一边做一边闲话,又觉十分……欢喜。
真是奇怪又矛盾的感觉。
“晧临喜欢什么图样?”谢婉若握着笔问。
郁晧临道:“随便,都行。”
谢婉若闻言抬头看他,“你这孩子,怎的这般无趣,将来可怎么讨媳妇欢心。”
郁晧言面皮一红,羞窘道:“儿子才十三岁,离娶妻还早着呢。”
谢婉若打趣道:“没几年了,得提前学会才行,否则将来遇到心仪之人,再后悔就晚了。”
郁晧临听的头大,只得向郁承求救,“父亲,快管管母亲。”
郁承刷着浆糊道:“你母亲说的是,得早些学。”
郁晧临本想争辩几句,但一看郁承熟练的动作,以及妥帖的言语,哄得谢婉若眉开眼笑,他陡然沉默。
算了,大过节的,又难得出宫一趟,且顺着些吧。
不就是做灯笼说好听话吗?有什么难的。
“这只糊歪了,形状也丑得很,谁做的?”谢婉若拿起一只做的歪歪扭扭的灯笼问。
郁承瞥了谢婉若手上的灯笼一眼没说话。
“我……”郁晧临弱弱出声。
“用心些,跟着你父亲好好学。”谢婉若嘱咐完仔细端详,根据灯笼的形状绘画,尽全力补救。
“看,小丑猫。”画好后谢婉若递到郁晧临面前。
郁晧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忘了手上有浆糊,不留神糊到了自己脸上。
“噗——大花猫。”谢婉若忍俊不禁,映蓉映月也跟着偷笑。
郁承抬头瞥眼,看着笑容灿烂的谢婉若,也跟着弯起了唇角。
“过来,我给擦擦。”谢婉若放下灯笼,从袖中拿出锦帕,像照顾小孩似的给郁晧临擦脸。
郁晧临倾着身子凑近,明亮眼中映着温柔慈爱的谢婉若。
“这边还有。”郁承伸手指了指郁晧临左边面颊。
暖阳高照,轻洒在一家人三口身上,温馨融睦。
说说笑笑的忙活了一日,入夜时将所有灯笼都挂起点亮,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夫人,水开了。”映蓉轻喊。
谢婉若收回视线,转身去炉火边,将滚好的元宵下到锅里,煮好后盛出。
“吃元宵了。”她朝对弈的父子俩喊。
父子俩闻声暂停棋局,走到桌前坐下,围着炉火吃着元宵赏灯,互猜灯谜。
在宫外,他们可以不用守宫规,也不用有诸多顾忌,放松身心感受生活的闲适美好。
这一刻,他们就同寻常百姓一样,沉浸在人间烟火里,平淡安宁。
郁晧临在莫愁居住了一晚,翌日一早回了宫中习课。
随着年岁增长,他逐渐明白了肩负的责任,勤勉用功,力求做一个盛世明君。
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一到三月草长莺飞,桃红柳绿生机勃勃,瞧的人身心舒畅。
郁承和谢婉若在莫愁湖边垂钓,发现有荷叶尖芽探出了水面。
谢婉若惊喜不已,昐望着第一片荷叶舒展。
“别急,有了探春报信的,要不了几日其他荷叶就会争先恐后的出水了。”郁承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吓跑了快上钩的鱼。
谢婉若盯着平静水面,窃声低语,“这都快午时了,今晚还能喝上鱼汤吗?”
郁承清咳道:“能的。”
“那我可等着了。”谢婉若笑笑,拿起桌上的桃花枝,随性插瓶。
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一朵桃花,粉色花瓣飘飞进湖里,被一尾鱼跃起吃下。
谢婉若见状吃笑,“看来鱼儿爱花不爱饵料。”
郁承正欲搭话,鱼线忽然动了。
他赶忙凝神拉杆,动作娴熟的将鱼拉上了岸。
“咦,鱼汤有着落了。”谢婉若喜笑。
郁承神色自得道:“我就说能钓到吧。”
谢婉若瞧他一眼,恭捧夸赞,“是是是,夫君最厉害了。”
郁承听的心中舒坦,收了鱼竿起身道:“走吧,回家炖鱼汤。”
“不钓了吗?”谢婉若诧异。
郁承道:“做人不能贪心,知足常乐。”
谢婉若觉着也是,抱着花瓶跟上。
夫妇俩携手而行,商量着明日做何。
岁月悠悠,但有彼此相伴,便不觉漫长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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