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舒大咧咧坐在蒲团上,啃完鸡腿还不忘舔舐一下油腻的手指。
我已经把路铺好了,能不能和汉光武帝联为姻亲,全看兄长自己的造化了。
“婚姻大事,先经父母同意才好。”
耿弇迟疑良久,终于整理好了委婉拒绝的词汇,当下仰起脸义正言辞道:“在下才疏学浅…”
映入眼帘是刘伯姬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耿弇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骤然与伯姬小姐成婚,还需多准备些聘礼呀。”
————
新军大营。
梁丘赐如坐针毡,虽裹着厚重的羊毛大氅,却依旧觉得遍体生寒。
他出身寒门,机缘巧合之下做了大司马甄邯的门客,因才能出众被委以重任,靠着军功好不容易才官拜属正。
甄氏家族,向来都是有福独享,有难同当。
现在甄阜被舂陵军生擒,还折损了五千人马,倘若被朝廷知晓,他梁丘赐罪责难逃。
念及此,梁丘赐只觉心如死灰,他在朝中没有根基,已经能够想象出自己的结局了:甄邯会把甄阜被擒、损兵折将全都归咎于他指挥无方,按军法处置,轻则缢死,重则诛灭三族,以求杀鸡儆猴之效。
“混账!”梁丘赐拔剑出鞘,一剑劈碎木质的桌案:“刘縯狗贼…向来只知逞凶斗狠,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厉害?可恨!可恨!可恨!”
谋士梁丘泉道:“刘縯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梁丘赐双目布满血丝,已然失去了理智,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怪牲?胆敢为贼匪献策悖逆朝廷,不怕被诛灭九族吗?!”
“城中细作回报,刘縯新拜了军师,此人姓耿名舒,字仲凌,恐怕就是他设计败了甄阜。”
“耿舒?奸贼!恶贼!逆贼!倘若他日落在我的手里,定要将之千刀万剐挫骨扒皮,以消我心头之恨!”
“报~启禀将军,贼匪有箭矢裹挟书信射来。”
“呼…”梁丘赐呼出一口浊气,从斥候手中接过绢布看了看,顿觉气血上涌。
梁丘泉怒骂道:“战马五百匹,粮草三千石,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啊!”
战马是极为宝贵的战略资源。
刘縯在舂陵起兵之初,军中只有十四匹马,以至于刘秀只能骑着耕牛打仗,即便是攻下棘阳城、势力鼎盛时期,战马也不过才千余而已。小长安惨败后,刘縯拼死突围,刘秀单骑遁走,舂陵军中更是只剩六十三匹马,且大半都坡了蹄。
拿甄阜一个人,就要换走五百匹战马、三千石军粮,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讹诈。
可梁丘赐没有办法,他以剑拄地,无力的摆了摆手:“你速去令人准备吧…”
甄阜活着,他梁丘赐才能活。
反之,甄阜死了,整个梁丘家族都有败亡之危。
眼下只能妥协,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梁丘泉不甘道:“兄长,倘若此事被朝廷知晓,你我都要背上通敌的罪名啊!再者,给他五百匹战马,我们的骑兵可就只剩一半了!”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梁丘赐有气无力道:“甄阜是大司马的独子,备受大司马宠爱,倘若他死在贼匪手里,我们梁丘家族可就全完了!”
梁丘泉紧紧攥着拳头,因为用力过度,指甲俱都泛白:“是,弟知道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