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江阁老的确在宫廷里颇具威望,阿宛又在宫内生死未仆……

柳蕊闭了闭眼,任由丫鬟端了热水来给她梳洗,与此同时,心中也做了个决定。

而赵容朗目睹着她的背影走远,再抬头看向月亮时,脸色却是慢慢沉了下来。

萧承煜从柳府回去驿站后,还没来得及回房,就听到侍卫来报,晏临楼有请。

晏临楼眼中都是期待,“阿煜,可有打听清楚了?”

萧承煜神色还有些恍惚,闻言,他回过神来,颔首道,“我去了一趟柳府,与老师交谈了几句,再命暗卫去各处打听过。”

“虽然市井不曾露出过多的消息,但藩王间已有隐隐动静,江家与各家走动更是频繁,其中与敬王府的侧妃走动最多。”

敬王是先帝的倒数第二个儿子,当年颇为受宠,他为人颇为和善,却既不擅文又不擅武,平日里最是喜做个逍遥富贵闲人。

先帝晚年好求仙,当时敬王就有送过道士入宫,很得先帝宠幸。

但也因为他表现得没有任何的权利欲和威胁,在当今圣上登基后,他也没有被赶出安京,而是得以留在安京当了个逍遥王。

这些年,敬王和圣上的关系也很是不错。

先前太子还在时,敬王府的世子还被送进宫里当过一段时间的陪读。

当然跟普通的陪读不同,是正经去读书的。

但也因此,世子和前太子的关系也处得很是不错,堂兄弟间很是和睦。

后来前太子死后,世子也得圣上喜爱,频繁来往内廷。

只是圣上无再子,又没有过继的心思,敬王世子为了避嫌,就来得少了许多。

如今这样的节骨眼上,江峰身为内阁首辅,竟然跟敬王有了联系,虽然只是女眷间的走动,却也足够令有心人警惕了。

但凡鼻子灵敏的,早已闻到了期间所藏的讯息了。

所以,萧承煜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江峰恐怕是欲要推举敬王。”

晏临楼撇嘴,不高兴道,“敬王叔文不成武不就,就会吃喝玩乐。安京里若问哪处最好吃,最好玩,他准能给你指点一二,但若是治理朝政,他可不行。”

“江峰是脑子有坑吧!扶持这么个草包?”

萧承煜不以为然,“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有理由扶持。”

晏临楼明白,“素来君强臣弱,君弱臣强,东风从来都是压倒西风的。”

“江峰要是想保持而今的地位,甚至是更进一步,最好是办法是扶持个傀儡。”

“万事都听从他的,那么从此这晏姓江山就名存实亡了。呵,他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真当我们晏家人都死了不成!”

他气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已。

萧承煜皱了皱眉头,继续道,“不过,江峰再厉害,也无法一力做成,恐怕害死有帮手的。”

“就是那群无根的东西吧?”晏临楼烦躁道,“这些玩意儿,最是媚上欺下。”

“照我说,就该将他们那些玩意儿都给杀个干净才好,这才能避免祸害朝政。”

“阿煜,你爹当年的事……不就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吗?”

萧承煜抿了抿唇,没有接话,慢慢道:“不仅仅有大太监,宫中还有御林军。”

晏临楼冷冷道:“自是都逃不脱,这样儿的事哪里是一人之力能做成的。我这就起草书信给我父王,让他点兵入京。”

说着,他转身就往书桌走去,铺纸碾墨,持笔写信。

萧承煜没有阻拦他,他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很快,晏临楼就一气呵成,把书信给写好了,他吹干墨迹,又取了信封,用印鉴加了封漆盖上,抬头看到萧承煜的表情。

他一顿,问道:“阿煜哥,你这还在担心你那未婚妻啊?”

萧承煜回神,摇了摇头:“无事。是要寄信吗?给我吧。”

晏临楼把信件递给他,见他面上毫无异色,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宽慰道:“阿煜哥,你别多担心。我父王一旦入京,肯定能护住赵大夫的。”

萧承煜勉强扯了扯唇角,“多谢。”

但他也很清楚,燕王就算是要入京,面对着安京五万御林军,哪里是能说进就能进的。

这必然是有一场恶战交锋。

而届时,身在宫内的赵宛舒,哪里能在这样的形势里活下来!

就算是救人,也需得快。

或者,这宫里要有人能护住她,愿意提供保护伞。

不然,形势一旦乱起来,刀剑无眼,定是要伤及无辜的。

想到此,萧承煜呼了口气,心中已然有了人选。

晏临楼见他神色郁郁,想了想,忆起赵宛舒,虽然她曾经对自己挺恶劣的,但心里他也不希望她真的遭遇危险和不测。

想了想,他期期艾艾地建议道:“如今我在驿站也没事,不然我让暗卫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混入宫内,保住赵大夫……”

萧承煜摇了摇头,“不能。”

“暗卫是燕王给你留下的最后保护手段,岂能在此时离开你身边。再者,京中现在处处鹤唳风声,宫内更是戒备森严,根本无从安排人混入。”

“这个法子不妥当啊……”晏临楼揉了揉额角,苦思冥想,“那不然……”

萧承煜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都是一片好心。”

“但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你就安心待在驿站即可!”

他没说的是,一旦燕王有异动,晏临楼必然身处险境。

所以,暗卫必须留在他身边护卫。

晏临楼:“……那赵小大夫怎么办?我虽然挺讨厌她的,但她医术挺好的,我娘也很喜欢她的。再说,她也是阿煜哥你的未婚妻……”

“我已经有应对之策了。”萧承煜简单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全信件送出去。”

晏临楼心中满是疑惑,但见他不准备解释,转身离开的模样,这困惑也只能埋在喉咙口里了。

他挠了挠头,望着萧承煜迅速离开,忍不住在房间里绕了一圈。

“到底是什么对策?为什么不肯跟我解释清楚?莫非是我听不得的?有什么是本世子听不得的?”

他正抓耳挠腮,门外传来侍卫的敲门声。

“世子,琼浆玉液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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