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锋脸上露出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道:
“顺安乃偏僻之地,土地贫瘠。
但在大人的治理下,年年的税粮却都足额缴纳。
大人为朝廷做出的贡献,下官深感敬佩。
下官惟愿大人这般能人,能长久替朝廷治理地方,使我大明千秋万代。
但又担心大人过于操劳,累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所以——”
胡锋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田知县看见胡锋这样子,心中彻底放下来了。
胡锋的这番表现,给他最大的印象就是顺从和听话。
他喜欢胡锋这样的下属。
因为好管!
——
从县衙出来。
胡锋脸上的谄媚瞬间荡然无存。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想着雷勇给他传授的技巧。
“面对合适的人,说合适的话,做合适的事。”
田知县这种人,在胡锋看来,就是个庸人。
四十岁才考上举人,一辈子几乎都耗在了科举之上。
选上地方官后,也不想着做事,只想着捞钱。
学了几十年的礼义廉耻,全喂狗了。
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比他能干、比他正直、比他性格坚韧的能人。
所以,面对这样的人,把自己表现得窝囊一点是最好的。
“原来,杨涛的背后是县衙典史。”
胡锋搞清楚了杨涛的背景,是县衙一位皂隶给胡锋说的。
“只要不是姓田的给他撑腰就好说。”
胡锋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事。
从县衙往县学而来。
他路过一条路,路两旁是连绵的田地。
当胡锋目光从田地扫过之时,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
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看,田里一个青年的样子,好像是今天县学里一位青年。
此时,这青年正在用薅刀挖地。
这让胡锋一愣。
他连忙走进田里,朝那青年走去。
走近一看,确实是今天在县学里看到的生员。
而那青年,抬头看到胡锋之时,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
“先生!您……”
胡锋皱着眉头,道:
“你是不是不愿意读书,只喜欢种地?”
胡锋还以为这青年和他一样,都不喜欢学劳什子的圣贤书。
当初他也是,只想着养鸡。
但青年闻言,却脸色一白,连忙道:
“先生开恩!
学生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会逃学的。
求先生再给个机会!”
“这……”胡锋念头一转,方明白面前的青年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只是你为什么不在县学里攻读圣贤书,却来这里种地?”
青年闻言,道:
“先生!实在是学生不种地的话,根本活不下去了。”
“何出此言?朝廷的廪米每年十二石,还有其他各种收入?
你怎么会活不下去?
难道你不是廪生?
就算不是廪生,其他的收入也能供你生活无忧的啊!”
“学生是廪生!”青年连忙道,他看见胡锋不解的目光,又解释道:
“学生虽然是廪生,但是已经许久没拿到廪膳米了。”
“为什么?衙门没钱?”
“因为……因为去年学生没有给杨训导束脩。
但是先生,学生并非不愿意给,实在是当初家中老母生病,钱都用来买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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