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要么你跟她道歉赔偿,要么报警处理。”
男人:“你见谁来酒吧带现金的,哥们儿出门都是刷卡。”
吴州岁:“你手上的信封。”
男人方知这俩都是不好惹的主,趁女服务生报警电话打通之前,手里信封塞给她,骂骂咧咧的跟着围观人群一起散开。
女服务生把信封还给程诺推脱说不能要,程诺看她面容憔悴,瘦到骨架能硌着人眼,低着头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皱起眉道:“拿着吧,换个工作,这里不适合你。”
程诺面色微冷,看着吴州岁的目光沉的能滴下水来,这是真生气了。
吴州岁瑟缩着脖子解释:“都说今朝好玩,我就过来看看。”
程诺用手指推了下他脑门道:“要不是那人不敢报警,我看你回去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听这话吴州岁来了兴致:“姐,你怎么知道他不敢报警?”
“看出来的。”程诺带着吴州岁往外走,“那人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公司的白领,领带结不同于一般的样子,估计是有人特意设计过的。而且你跟他打架也没见个人出来帮腔,可见是他一个人出来厮混,回去了又不想让老婆知道,只要领带不乱拆,身上有酒味也可以说成是谈合同。所以就算你不出手,他也不敢真对那小姑娘做什么。”
吴州岁耸肩:“老流氓抓着那女服务生的手不放,满嘴浑话,看不过。”
“还好你是见义勇为,不然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人小姑娘,冲冠一怒为红颜,和小时候一样跟人打架。”
吴州岁撇嘴:“我是吴州岁,不是五周岁。”
程诺视线定住,唇侧还没完全漾开的笑意僵了一半。
灯光弥散在酒吧的各个角落,把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迟长腿交叠斜倚在酒吧皮椅上,背后镂空雕饰的壁墙落影掩去他大半的神情,唇线紧绷显得下颚线都冰冷的不近人情。余了一半酒的宽口杯在他手里不住的晃,灯光碎在里面像
囚牢里的星火。
夹烟的手抬起,勾指扯掉几颗衬衣上扣,领扣缀着半敞的衣襟露出上下起伏的胸口,吞云吐雾袅起来薄淡的轻烟,有蛊惑,有疏离,丝毫不失和的模样惹了不少人的眼。
顶棚的灯暗下来,舞台中间的主持带着人群陷入一轮新的狂欢。
身姿绰约的成熟女人动作大胆又轻佻,一个劲的往沈迟身上凑,眼角生媚摇曳生情,不收敛一丁点要让沈迟做她帷帐宵客的意思。
沈迟冷着脸别开她的动作,女人又重新贴附过去,少见的禁欲男色,不睡白不睡。
好半天,挑着嘴角程诺轻笑出声。
不用她动作,就有人快步冲进来一把掀翻女人甩到一边。小姑娘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指着女人鼻子破口大骂。
隔着距离,程诺大致扫了小姑娘上下一眼,身上穿的,手上拎的,气质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家,但是骂女人时气急败坏的脸红,和赶走女人后坐在沈迟旁边一脸的焦忧,确实是女孩面对心上人普遍该有的样子。
程诺突然记起晚上临走时问江岳的最后一个问题。
“怎么个好法算好?”不着调的问题程诺没指望江岳能听懂。
江岳思索之后认真答:“别管他。”
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拍在酒吧老板面前,“把你们这儿,好看的,酒量大的,平时最能勾引人的。”程诺朝沈迟的方向抬了下下巴,没什么情绪道:“全给我送那儿去。”
眼见着酒吧老板带着几个走起路来腰都能扭断的女人往沈迟那边去,程诺转身走人。
回到车里后,吴州岁想起刚才的情景,再看他姐一脸平静,问:“你这算是见义勇为还是怒为蓝颜?”
程诺瞥一眼对街的酒吧笑:“我助人为乐。”不是要喝酒?她就请他喝个够。
“鬼信。你晚上说的那人就是他?”
车窗外,凌晨的黑夜跟着开车的人一起沉默,比程诺的心思还难捉摸。吴州岁自讨无趣,低头打游戏无意识地问:“姐,你真的不喜欢宋哥吗?”
刚带起来的车速被程诺一脚刹车放缓,她问:“怎么?”
吴州岁把手机扔到后座,转过身子面向程诺侧脸,从男人的角度为宋青兆鸣不平。
“宋哥真的挺不容易的。你说他这样的相貌资历,要什么女孩儿找不到,但这么些年,就守在你身边,你参与的案件有危险,他就请命配合跟着;进抓捕现场,他就形影不离怕你出一点意外,为了不让你有压力,从来不说情,不言爱,只是默默对你好,也没说要你回报什么。”
仿佛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宋青兆对她好,她就应该有所回应。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办案的时候,她能从宋青兆那里拿到的,任何一个检察官都能拿到;跟犯人对峙的时候,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战友的配合,不需要任何人过多的保护。
偶有承他的情得了方便,下次定会用工作的名义还回去。一直以来,程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避开宋青兆的好意,没有任他多想的逾距。
两个人之间,清白干净,没有拖泥带水的纠缠瓜葛。
程诺淡淡道:“我不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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