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赵文茂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天一亮就跑去刑部尚书府。

连盛上完早朝回来,正在屋内补觉呢,却被管家喊了起来。

“大人!有人找你!”

“吵什么吵!本官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打扰我!”

“大人!小的也说过了,大人正在休息,不便见客,可平陵王世子说有要事要找大人,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平陵王那位世子?”

平陵王有三个儿子,两个在朝中为官,唯一闲在府中的,就是赵文茂。

倒不是平陵王偏爱谁,没有本事把赵文茂送去当官,而是赵文茂不乐意,自个愿意搁家呆着躺平。

“赵文茂。”

“赵文茂?”

连盛一边起身穿衣,一边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自己和赵文茂素无瓜葛,他亦不是朝中官员,不必同自己讨论政务、交流政见,无端寻自己作甚?

正在客房的赵文茂,来回在房内踱步,显得十分焦急。

见状,连盛脸上愈发狐疑了。

“世子,你大清早的跑来要本官,有何要事相商?”

赵文茂站定身子,瞥了一眼跟在连盛身后的管家。

连盛会意,支开了管家。

“管家,你去忙吧。”

“是!大人!”

管家离开后,连盛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顺手给赵文茂来了一杯。

“世子可是稀客,且喝杯茶。”

“连大人!大事!祸事呀!哪里有空喝茶!”

“世子这是为何事心忧?你贵为王爷世子,谁人还能为难到你头上来?”

赵文茂素来洒脱,加上身份原因,连盛虽然未跟他打过交道,却也心知他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论纨绔程度,怕是只有宫里那位五皇子能够跟他一较高下,不是不够顽固,是人家身份比他更尊贵。

奈何五皇子跟他互为狐朋狗友,两人经常合伙作案,谁人能拿一位王爷世子和皇子如何?

别说是寻常人,就是连盛自家都经常告诫自己儿子,招惹别人可以,这两位尽量别招惹。

倒也犯不着巴结对面,离的越远越好,否则一旦出事,儿子可能就要给两位顶包了。

连盛老神在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让世子开开心心的走,不管你有啥问题,反正我不能帮。

“连大人你还有心情喝茶!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昨晚我碰见一位高人,他进入我的梦中.......”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赵文茂嘴如连珠,将昨晚的事情告知连盛。

当然,把自己丢脸挨打的部分隐去了。

在他的嘴里,自己殊死同歹徒抗争,奈何敌人太强,自己败下阵来,可说的输的坦坦荡荡,不失君子气节。

“连大人!今天傍晚京都东郊,你若是不去,你的仕途难保!性命堪忧呐!我可是来救你的!”

未免连盛不去连累自己,赵文茂直接把顾长念威胁自己性命的事情,扔到了连盛的脑袋上。

从听到韦永安,元村案开始,连盛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随着赵文茂的叙述,连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元村一事的内幕,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是他和韦永安合计,不仅将这件事彻底压了下来,还篡改了事情经过,把原本的追责,变成了二人的功劳。

正是借着此事,才排挤掉刑部尚书,自己坐了上来。

如果东窗事发,自己不仅仕途不保,还会因为欺君犯上被治。

革职那都是幻想,项上人头不保,兴许还会连累家人。

“世子,那人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说这种没来由的话?”

“我咋知道!我猜想对方许是跟韦永安有仇,是想弄死韦永安。”

“他还有没有说我什么话?”

“说你?他说你干嘛?”

对于元村一案,赵文茂看到的结果,都已经是韦永安和连盛修饰过的假象,他自然不知道连盛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他的推断就是,对方跟韦永安有仇,想通过自己的嘴,约来韦永安,让连大人放弃支持韦永安。

在梦境中,他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愤怒溢于言表,可赵文茂只当对方是跟韦永安有仇,见不得韦永安过得如此逍遥自在,所以不明白连盛这话有何用意?

“没说就好!没说就好!世子你可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

“不曾!我一觉睡醒就来找你了。”

“那就好!此事还请世子依那人所言,不要泄露给你我之外的第三人。”

“既然连大人这么说,我会保密的。”

“多谢世子!世子请回吧,今日你我从未见过!”

“从未......对!从未见过!”

赵文茂狠狠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赵文茂离去的背影,连盛沉默的可怕,眼眸中发出渗人的光芒,死死盯着赵文茂。

心中甚至再想,要不要杀赵文茂灭口,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最终还是作罢,叹了口气。

人家毕竟是平陵王世子,若是他出事,平陵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闹大了就藏不住。

不过从赵文茂之前的反应来看,他应当不知道元村的真相,估计出不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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