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拖着疑犯走了几步,突然拖不动了,一看她抱住了古筱一只脚脖,苦苦哀求:“我没杀人,你相信我,我没杀人。”

古筱觉得此人甚是眼熟,在她那血肉模糊的脸上仔细瞧了瞧,认出这是那日跟她要铜板的乞丐。

“怎么了?”齐黎走过来问。

古筱摇摇头:“没什么,我看她是真不行了,还是让你手下背着她去医馆吧,再折腾说不定下一秒就没气了。”

齐黎用脚扫雪,把地上暗黑的血迹抹掉:“照她说的做,若出了什么意外拿你是问。”

暗卫苦不堪言,心说公子怎么抢了齐大人的活,而自己还干起了衙差的活。

可是他不能违抗命令,只好屏气背着臭烘烘的乞丐向医馆狂奔。

齐黎放下面纱,吩咐道:“你们这些乞丐现在都跟我走,敢跑的,都杀了。”

乞丐弱弱问道:“去哪?”

齐黎不紧不慢道:“当然是把你们都收进监牢,待我娘得空了再行提审断案。”

他话音一落,一声声惊呼响起。

“听说新县令是姓齐,该叫齐大人呢。”

“嚯,那这就是齐大人的儿子吧,年纪轻轻的,魄力不小呢。”

“是啊,是啊,有其母必有其子,一看齐大人就是爱打抱不平的好官。”

“欸,好不容易熬到上任陆大人走了,再来个比她还奸的官,那苦日子就没完喽……”

“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小命不保。”

古筱边走边听着街边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齐黎却听不得这群人阿谀奉承,抄进小道,绕回县衙。人群见状散开,街道恢复常态。

古筱点评道:“没想到,这还没当上丞相呢,官架子倒不小。”

系统点点头,应和道:【可不是,湛歌就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古筱挑挑眉:“他是没有官架子,可是会暗中将这些人都杀掉。”

系统尴尬地笑了几声,不说话了。

——

医馆内,李君得了师父的吩咐来到厢房,替湛歌擦身子这活才刚开始,他干活细致认真,喜欢有头有尾的干,所以自然是先从脸开始擦的。

可能是力道正好,酒精凉爽,湛歌舒服的闷哼了一声,这一声可不得了,吓得李君一哆嗦,差点没拿稳毛巾。

给人擦完脸,李君思绪纷飞。这位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吧,长得却比他好看得多。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端正,就是皮肤不大好,摸起来有点粗糙。

他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之前几次去靖易客栈找李澜意玩,那丫头总说他长得丑,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光滑,还说摸他的脸就像摸着马儿柔顺的背之类的,反正就是从她嘴里听不着好话。

李君心不在焉,重新蘸了下白酒,心里想的全成了李澜意,眼睛好像也被李澜意给挡严实了。他越想越没边,甚至在想若是他长得有这位一半好看,也不晓得李澜意会不会瞧上他。

空气里全是酒香,他脑子晕乎乎的,脸上泛着红,手里动作却不停,正要解开湛歌的衣襟,准备擦拭胸口的时候,视线里猛地出现一双黑眸。

然后他就看到身下这位惊恐的睁大眼睛,声音嘶哑道:“你谁?走开。”

“你病的严重,又发了高烧。我是师父叫来帮你擦身子的,竹大夫,竹大夫你知道吧,我是她徒弟。”李君欲哭无泪,赶忙站好,慌乱的解释着。

湛歌咳了下,咬牙勉强着起身,眼神戒备,问道:“我姐姐呢?”

他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梦里那个废物一样。湛歌眼眶里热热的,鼻子泛上一股酸气,不停的问:“我姐姐呢,姐姐为什么不在这?”

他的情绪显然不大对劲,李君朝后面小退了几步,犹豫道:“是师父吩咐的,我不……”

“你出去。”湛歌沉着脸色吼道,吼完又像虾米似的弓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是……”李君都快哭出来了,这要怎么办啊。

“你走。”湛歌咳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结束一样。

李君吓得直喊救命,这动静惊动了竹乐,她寻声进来,先是训斥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学会怎么照顾病人。”

竹乐在桌上隔了个糖葫芦,抚慰道:“你扎针的时候晕过去了,你姐姐怕你身子骨撑不住来回奔波,她让你在这好好养病,等晚上再过来看你。”

湛歌眼睛红了一圈,他苦巴巴地看着竹乐:“姐姐不要我了是吗?”

竹乐寻思自己也没说错话,这孩子怎么就以为别人不要他了。

她耐心道:“谁说的,别乱想。你姐姐还怕你喝药苦,特地送来糖葫芦呢,你瞧,这就是。”

湛歌视线扫过去,脸色唰的一变,整个人摇摇欲坠。

竹乐看他脸色不好,急切道:“李君,快去把药端来,喂他喝下去。”

李君倒腾着小短腿,把药端到湛歌面前,谁知,这人死咬着牙,喂都喂不进去。

苦涩的药汁从嘴边流淌到身上,湛歌拼命躲避,口中嚅嚅道:“不要抛下我,我很乖的,不要抛下我。”

竹乐觉得自己的诊断出了点差错,这孩子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纯纯一个重度姐控,古筱不在,这病可没法治。

她对李君道:“拿针来,看着他点,别让他乱动。”

“师父,您要干什么。”李君按吩咐办好,问道。

竹乐扎针快准狠,只一瞬湛歌就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李君惊了:“原来针还能这么用。”

竹乐:“你帮他把脏衣服脱了,然后找人打听下他姐姐去哪了,赶紧喊她过来一趟。总不能让他一直晕着,这身子迟早会拖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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