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人的对话让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宣康问道:“‘藏不住半点心事’?这么说,孙君也是想举荐涂容接任铁官长的么?”
孙策点了点头。
……
堂外嘈杂声起,诸人举目看去,见是涂驯的妻儿子女全被带到了院中。
涂驯的妻妾不少,七八个,年纪最大的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大概是他的元配,其他的都是小妻,莺莺燕燕,傅粉施朱,晚风一吹,堂上都尽是脂粉香气。徐晃、陈武和周泰、李闲诸人的眼立马就直了。
李闲“腾”的起来,拱手说道:“涂驯罪大恶极,他的妻儿子女不能放过。孙君,小人替你去检查检查他们!看看他们中还没有做过不法之事的。”
陈武和周泰跟着跳起,说道:“我们也去!”
也不等孙策回话,呼啦啦一群人全下了堂去,拥到那些女子近前,有斜着脑袋看的,有动手动脚的,有故作威严呼喝的,有涎着脸去摸人家脸蛋的。孙策哭笑不得,顾盼左右,堂上只剩下了戏志才、宣康、李博、小任、程偃几人。
黄忠大步登堂,说道:“涂驯家人尽被带出,请孙君发落。”
孙策微微沉吟,说道:“涂驯是首恶,涂氏宗人的罪可以不治,他的妻儿子女难逃惩处,依律,该被收为官奴婢。这样吧,我现在就写奏记,上报府君,请他下令收人。在得到府君的回文之前,……,小任。”
“在。”
“你配合我督邮院的属吏,暂且看住他们。”
“诺。”
孙策直到这时才想起来他手下的那些属吏,问道:“我的那些属吏呢?”
“都在堂外走廊上候着呢。”
“叫进来。”
那几个小吏进来,弯腰低头,刚到堂上就跪拜在地:“下吏拜见椽部。”
“抬起头来。”
“下吏不敢。”
“不敢?为何不敢?”
“昔项王救巨鹿,大破秦军,威震天下。诸侯将入见,无不膝行而前,不敢仰视。今椽部诛涂驯,正如项王救巨鹿,雄威慑人,小人等胆薄,亦不敢仰视。”
孙策失笑,斥道:“胡说八道!项王何等英雄,我给他提鞋也不配。……,召你们进来,不为别事,涂驯的妻儿子女暂由你们看管。看好了,不得打骂侮辱。”
小吏们应诺,还真如诸侯将对待项羽似的,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不抬头,膝行着退出去了。小任亦躬身退出。
戏志才笑道:“那小吏的比喻虽不伦不类,但对贞之你的敬畏却是发自肺腑啊。从今以后,你的督邮院想必就如铁打的一般,再也不会有人敢收吏民财货,外卖消息了。”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吧。
……
堂外脚步声响,又进来了几人,却是江禽和两个陌生官员。这两个官员都带着黄绶。孙策一看即知,必是本县的县丞和县尉了。阳城是个小县,县长六百石,丞、尉都是二百石。孙策起身,说道:“二位定是本县的丞、尉了?”
这两个县丞、县尉的品秩虽只比孙策高百石,但任命却是出自朝廷,乃是“命卿”,地位要比孙策高的多,闻得孙策发问,两人却不顾身份,拜倒在地,自呼己名,说道:“阳城县丞尉某某某某拜见椽部。”
孙策示意李博取出阴修的手书牒文,找出写给他两人的,递过去。他两人看后,本就紧张,越发紧张,满头大汗,颤声说道:“下吏知罪,这就还印绶,请辞归家。”
阳城县两个六百石的大吏,一个被驱逐赶走,一个被孙策手刃,他两人早吓得胆裂了。此时此刻,跪在仍有血迹的堂上,面对黑衣上还沾有血污的孙策,哪里还敢再分辨多说?只求能得不死,已是万幸了。
孙策问江禽:“你没有告诉他俩,只要将城门看好,不放一个铁官徒进城,我就奏请府君免了他们的罪,既往不咎么?”
“给他们说了。”
“两位请起,我说话算话。只要两位今夜能把城门看好,不放一人进来,我明日就奏请府君,请他念在你们将功赎罪的份儿上,免了你们的罪。”苏家兄弟、小夏虽已去了铁官和涂家的私冶,但铁官徒与涂家的铁工究竟有没有出来,如果出来了,究竟能不能被小夏等拦下,还是未知数。今夜仍还需要这两个县丞、尉出力守城。
县丞、尉捣头如蒜,说道:“是,是。多谢椽部恩德。下吏必将城门看好!不放一人进来。”
“你两位请去罢。……,君卿,你去院里叫陈武和周泰不要再调笑那几个妇人了。几个女子,何足挂齿!吩咐他俩各带本队,协助丞、尉看好城门。”孙策说到这里,扭脸问戏志才,“志才,本里的百姓还在里外么?回来了没有?”
“因不知院内的具体情况,我进院时,没有通知他们回来。”
“君卿,告诉陈武和周泰,叫他两人顺便召里中百姓归家。里外若还有其它里的百姓聚集,也都叫他们回去罢。”
黄忠应诺后,县丞、县尉辞别退出。陈武和周泰得了命令,招呼本队人马,与之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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