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师妹,总是会被她的脸吸引所有的注意,头发反而成了不起眼的陪衬。路翩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打量师妹的头发,不是和常人一样的黑色,而是有些发黄的茶棕色。
这样的异常,多半都是在孩提时期因为食不果腹,无法得到充分滋补的吃食而造成的。
路翩翩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在桓长明的发丝上轻轻碰了一下,小声道:“无妨,棕色也很衬你。”
桓长明枕在头下的手指动了动,没睁开眼睛,他想看看路翩翩会对他做些什么。
路翩翩见他没醒,将挡住他脸庞的发丝轻柔的撩开,露出他白皙的耳垂,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耳环痕。
女子的耳朵上常会有耳环痕,他师姐耳垂上也有,不算稀罕。却不知为何,路翩翩就是觉着师妹耳垂上的耳环痕,要格外的好看些。
他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师妹的耳环痕看。
屋内随即沉寂了许久,最后还是桓长明先败下阵,他睁开眼睛,一脸欣喜的道:“翩翩师兄,你终于醒了。”
路翩翩见他双眼有些肿,眼角还有些泛红,“师妹,你哭过了?”
桓长明别开脸不让他看,他忙拉住桓长明的衣袖,知晓对方会哭定是因为自责,连忙说道:“你是我的师妹,我为你挡黑雕是天经地义的!”
桓长明偏过头,柔声问他:“仅此而已吗?”
路翩翩被问的一愣,“当然……所以你不必觉得内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心甘情愿吗……”桓长明垂下眼帘,挡住眸中的神色。
他和路翩翩,看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翩翩师兄,你好生养伤。”他起身,对着路翩翩莞尔一笑,“我就不打扰了。”
“好。”
路翩翩目送着桓长明离开后,穿鞋下床,从衣服里翻出了那块寒霜玉。
他之前还想着要给师妹做一件什么首饰才好,就在方才他已经想好了。
他想给师妹做一副耳坠,黑玉衬师妹雪白的耳垂,戴上一定好看。
有了决定,路翩翩带上寒霜玉打算前往书房,一开门遇上端着药来的桓钧天,“师兄,你能下床了?”
“一点小伤,躺了这么久早该好了。”
桓钧天看了看碗里还在冒热气的药汤,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路翩翩却拿起这碗药汤,仰头就干,桓钧天连忙阻止,“烫!”
但还是晚了一步,路翩翩把一碗又苦又烫的药喝的干干净净,伸出舌头吐词不清的道:“我去书房啦……”
桓钧天看他伸出来的舌头烫的通红,皱着眉从怀里拿出一颗清凉的糖丸喂进他嘴里,“冒失鬼。”
清凉的气息霎时盖住路翩翩舌尖的烫意,他拍着桓钧天的肩膀笑道:“师弟,你真贴心!”
桓钧天笑着替他理了理歪斜的领口,“嗯。”
路翩翩把自己锁进了书房里,先是看了两日关于打造首饰的书,这才开始真正动工。
他本以为打造一副耳坠不会很难,想着东西小,做出来一定也简单,不成想越小的东西越精细,也越是难做。他废寝忘食的琢磨了好几日,才做出来一个小小的雏形。
大家都知道他在书房里忙着做东西,没有去打扰他,偶尔连饭都是大家轮流给他送进来。
到第七日时,宗门来了位不速之客。
曲素柔彼时正在宗门前的林子里的树上摘野果子,打算带回去酿酒,冷不防被人一叫,“敢问姑娘,请问这山上还有人居住吗?”
曲素柔往下一看,见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白猫,“我就是这山里的人。”
她飞下枝头,一身青衣在空中荡出飘逸的弧度,“你有什么事?”
景翊见之一怔,随即向她拱了拱手,“我来寻一人。”
路翩翩堪堪做好一副耳坠,拿出绘出的图纸,想着再在这耳坠上雕些好看的花样时,面前的窗户被人从外猛地推开了。
曲素柔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磕着,嘴上还不忘调侃:“哟,还在捣鼓你那定情信物啊?”
路翩翩被“定情信物”四个字弄得心神一乱,手里的小刻刀没了轻重,花纹出现了一丝轻微的变化,他紧抿着唇看向曲素柔,“师姐,你别胡说,会毁了长明师妹的清誉的。”
“是啊是啊,你那师妹的情郎如今都找上门来了,你若是再把这定情信物送给她,指不定还真能让她那情郎误会,毁了她的清誉……”
路翩翩愣了愣,握紧手里的耳坠,问道:“师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曲素柔嗑完最后一粒瓜子,在路翩翩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意思就是说,你那师妹的情郎来找她来了,你那师妹要跟着她情郎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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