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渊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表面上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惺惺作态道:“我这个侄子这次确实闯了不小的祸,我这个当二叔的在这里先对与迟撞死的那家人表示歉意,我们陆氏会尽我们的所能补偿他们的。”
又文质彬彬的放出风声:“至于更换继承人这件事,我虽然做不了主,但据我所知,董事会应该不会让一个让陆氏蒙羞的人当继承人的。”
“人人平等,老百姓的命也是命,相信警察一定会秉公处理。”
陆庭渊存着让陆与迟身败名裂的心思,话里话外都在煽动舆论。
未成年没有驾照开车,还撞死了人,足够让陆与迟吃不了兜着走了,网上的舆论也迅速发酵,纷纷都让陆与迟坐牢。
在这个社会。
有钱人就是有绝对的力量,他们夺走了穷人的劳动成果,这些成果还成了维护富人财富地位的盾牌,他们可以轻松的掠夺大把资源,那是普通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世界上极少数的人拥有的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财富,所以极大多数的人会下意识的联合起来,因为他们是一个群体。
这件事若是只开了个头,凭借陆家的地位和手段,颠倒是非黑白完全不是难事,说不定还能成为宣传陆氏的导火索,但这件事还有陆庭渊这个本家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舆论成毁天灭地的趋势迅速燃烧。
陆老爷子现在就算是利用身份背景花出大价钱钱来压这件事恐怕也无济于事。
看到新的救护车来了,收到消息的各媒体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高清单反对准救护车,希望救护车里的是话题风暴中心陆与迟,好拿到第一手资料。
与此同时。
陆与迟戴着口罩和帽子从那辆安保系数极高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从医院专门开着的一个小门进入了医院,幸好,周围一个媒体都没有。
他在网上的新闻只停留在书面上,所以网上现在除了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知道他的长相,其他人都只停留在知道陆氏继承人这个名号。
可以露出来的地方都被血色浸染,看不清面容,浑身都带着难以掩盖的戾气。
随着一个专门下来接待的护士,乘坐专门的电梯上到了医院的九层,已经有警察在九层等待。
陆与迟拒绝了先治疗,顶着未曾处理过的伤向警察口述事件经过。
录完口供后,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时,只见穿着中山装的陆庭渊面露焦急的跑过来,道:“没事吧与迟?”
说罢,还真扮演起了一个长辈的角色,皱着眉头嗔怪道:“你说你这孩子,又没有驾照开什么车,现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可如何是好,你身为陆氏的继承人,代表的是整个陆氏的形象,你看看这件事陆氏跟着你丢了多大的脸。”
陆与迟掀起眼皮,目光嘲弄的看着罪魁祸首在这儿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戏码。
他的眉眼间满是阴霾,眼神像是能见血封喉的利刃,直直的刺向陆庭渊,语气嘲弄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这里没有媒体,大可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陆庭渊看到他目光里的轻蔑,竟然脸上没有任何他所期待的慌乱之色,反而他在他眼里仿佛是一个如同跳梁小丑的微贱之辈一般。
陆庭渊的心沉了沉,眼神愈发的阴毒。
陆与迟嗤笑了一声,道:“我本来不稀罕那个位置,但现在,我反倒是非要不可了。”
而与此同时,警察组长看着完全不同的两个陈述供词,皱着眉头问:“有没有目击证人?”
“现场只碰到了刚从墓地里开车出来的父子二人,还有一个晕倒的小姑娘,我们还派了一个在现场警力护送她去了医院,目前没能收到任何供词。”
警察组长倏得抬眼,不敢相信的问道:“那报案的人呢?”
“我们重新打过去电话后,手机就已经关机了,并且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被水淹了的老人机。”
四分五裂的手机被装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已经被损坏的完全提取不出来有用信息。
他的手下也很是苦恼:“那里是块墓地,地方偏远,今天又不是什么清明节,又那么早,哪里会有什么人经过,大家都嫌晦气。”
警察组长将手中燃着的烟掐灭,皱着眉头道:“监控录像查了没有。”
“我们将周围的监控都查了一遍,那个地方空旷,刚好能拍下车祸的监控,就一个,还在三天前就坏了。”
警察组长皱起眉头,敲了敲桌子,严肃道:“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录像,那行车记录仪呢?”
“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的,两辆车上居然都没有行车记录仪。”
在几个警察一筹莫展时,警察组长拧着眉头下令:“将主驾驶安全气囊上的血,还有方向盘上的指纹的比对,催一催,抓紧出结果。”
——医院长椅上
陆与迟沉默的靠在长椅上,胸膛微微起伏,脸上的血迹半干,口罩和帽子都未曾摘下,宽肩窄腰,碎发混着鲜血贴在额前,有些狼狈。
就这么闭着眼睛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他随手将帽子摘下来,将混着血的头发不在意的往上一撸,随后又戴上帽子,将帽沿压低了些,遮住了眼睛,轻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浑身的偏偏像一只凶狠的孤狼。
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后,他的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动。
陆与迟的眉头浅浅一皱,睁开眼,眼底的戾气一点都没收敛的看向身边。
只见陵欢顶着一张漂亮乖巧的脸,坐在他身边,眼里没有他往常所见的贪婪与虚伪,如同神明少女一般,目光坦然还带着些关切,对他道:“是不是被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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