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也摇摇头,似乎觉得那段经历有点没劲:“去当监工,那个音乐节是邵氏旗下的歌手脑子一热举办的公益活动,门票都会捐给慈善,本来我想去的,但是经纪人不让。”

温哲尔听完有些不解:“为什么,参加慈善不好吗?”

“不是不好,有时候唱歌也是有条件的。”邵也笑了下:“你太乖了,这个世界没有想象的那么纯粹。”

以前在西区的时候,隔壁家的阿姨总说东区的孩子都是人精,温哲尔默默看着邵也,他那双明媚的狐狸眼带着永远浅淡的笑,仿佛为这个见过世面的灵魂筑起了流露真情的围墙,晚风在他微笑的、薄薄的唇瓣边勾上温和线条,昭示着这颗在纸醉金迷里飘荡的心。

温哲尔抿下唇,提了个冒昧的要求:“你唱歌特别好听,而且你一定特别喜欢唱歌,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热爱,一直一直唱下去。”

闻言,邵也一怔。

他细细琢磨了一下温哲尔的话,觉得这姑娘实在乖得可爱,骨子里透着的坏让他忍不住逗她两句:“你这么喜欢听我唱歌?”

他竖起三根手指,含笑道:“用不用我跟你发个誓,保证一直唱下去。”

他话音一落,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来电显示是沈清清。

邵也随手挂断,看都没多看一眼。

险些被迷惑的温哲尔看见“沈清清”三个字,头脑瞬间冷静下来,脸颊渐渐染上微醺的颜色。

她有点懊恼自己的行为,邵也是有女朋友的,她不应该抱着特别的心思跟邵也提一些无礼的要求。

半晌,温哲尔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你不能这样。”

邵也挑下眉:“怎样?”

“就是,就是你,你有女朋友,不能跟别的女生开这种玩笑。”温哲尔说完就后悔了,可能邵也跟人和人相处都是这副随性的妖精样,也可能在他们的圈子里,这种程度的话根本算不上调情。

望着温哲尔埋下去的脸,邵也不由得坐直了些,似乎在思考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过界的话,无论如何,他还是选择先道歉。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他并不后悔逗了温哲尔两句,倒是有点因为她的疏远而产生的烦躁。

服务员的上菜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周嘉彦一看见上菜立马来了精神,张罗着给桌子上的人倒饮料。

邵也不喜欢碳酸饮料,只要了杯清水。

这顿饭吃得温哲尔如坐针毡,她的脑海里忍不住回忆刚才的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反常。

正常的朋友间,应该不会介意开两句玩笑吧?

一顿饭吃下来,她几乎不敢转下视线,生怕跟邵也的目光撞上。

快吃完的时候,辛雅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愁眉苦脸。

“邵也,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儿?”辛雅不好意思地说:“我母上大人急召我回去,你能不能,帮我把哲尔平安送回寝室?”

她担心邵也不同意,赶紧补充道:“现在时间有点晚,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邵也仍然把权力交到温哲尔手上,询问她的意见:“小姑娘,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

讲实话,辛雅有种把唐长老打包送给狐狸精的错觉。

温哲尔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她看了一眼邵也不容反驳的眼神,拒绝的话又堵了回去:“谢谢,麻烦你了。”

周嘉彦送辛雅回家,邵也送温哲尔回宿舍,四人就地分作两拨离开。

今晚回学校的路,温哲尔觉得格外长,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包包的肩带,手心都是汗。

她想跟邵也聊天,但又找不到话题,她不是个擅长沟通的人,很担心挑起的话题会让对方尴尬。

两人今天才认识,对彼此的了解仅仅止步于姓名和一些没用的家长里短,这还是邵也随口聊的。

等走到宿舍楼下,公寓的大门关了一半,时间确实有些晚。

温哲尔想跟他说声“谢谢”和“早点休息”。

邵也却先笑了。

“柏林墙被推倒的那一天,人们发现原来墙两边的景象是那么相似: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路灯照亮黑夜,尽管幸福和不幸同时存在,但东德和西德终于领悟到,一墙之隔的距离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不可逾越。”

邵也站在盛夏的晚风里,慵懒的嗓音被风吹得有些四散:“小姑娘,我们是一样的人,下次见面记得跟我打招呼,晚安。”

温哲尔目送着邵也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外的夜色里,倏地,一颗流星划过星空。

“晚安。”她很久才转身走进宿舍楼,脚步都有些飘飘的,脸颊红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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