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宋静书眼底闪过明显的得意和不屑。
这较之永宁侯府的堂屋显得有些狭小的屋子里,宋静嘉立在地上,瞧着这似是要置她于死地的亲娘,只是觉得可笑,心里觉得荒唐。
以她聪慧,她自是知晓若是没了永宁侯府的庇佑,她这般的名声,还有她这般的容貌,怕是要被践踏到泥泞里了。
可她却忍不了这口气,弯不下她的自尊。
也是因着她的聪慧,她知道她不是勾践,只等着□□之辱过去,便可以卧薪尝胆,夺回帝位。若是她今日低了头,那么等待她的便是无边的黑暗,父母的冷漠,弟妹的厌恶,这将自己命运交托出去后,等待她的怕是更大的羞辱。
“母亲意欲何为?”她问。
这也是她对于亲生母亲最后的期盼了,她究竟是否还对她有那么一丝属于舐犊之情,哪怕是一点点。
“我意欲何为?宋大小姐,这偌大永宁侯府怕是教养不好你了,先是不爱妹妹,后冲撞陛下,如今更是不尊你老母!”
宋静嘉立在原地,听着这一层一层的罪名加在她身上,不发一言,依旧是挺直着背脊,目光直视着那哭花了脸的姜氏。
宋静帆此刻上前拉住怒极的母亲,说道:“母亲,姐姐如此不受教,您是管教不好了,只得让父亲前来了。”
姜氏闻言,只顾让人去唤老爷前来,随即闭上眼睛,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永宁侯此刻拿着手里的一个信物,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甚至额角冒起了冷汗。
这是三皇子以前最爱的垂于腰间的玉佩,他是多次确认过的,安卓上还胡乱的放着一张纸,上面只写有一句话。
孤待永宁侯情谊如旧,不知侯爷可还似往日?
当初谁不知道先帝最是爱仁厚儒雅的三皇子,在三皇子行冠冕之礼那日就封他为太子。永宁侯自是跟随在后,频频朝着三皇子示好,但那时已然是太子的楚庄贤身旁那里还有他的位置,在太子跟前最有脸面的是哪南岳候张恩。
他心里不忿,于是在先帝偶然提起了一句在玉泉寺为母亲赎罪的七皇子之时,他就顺水推舟的夸赞了一两句,果然,先帝就将那已满十五岁的少年召了回来。
先帝本以为回来的是握在手里对付其他长大了不听话想要夺他皇位的儿子们的刀,谁知却遭到了夺命的反噬。
而他永宁侯瞧着七皇子越发沉稳,心思难测,也暗地里暗暗助了七皇子一二,但明面上他永远是三皇子党派。
瞧他如今的回报,所有的三皇子党羽几乎被灭门,只有他,依旧是风光的永宁侯。
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止一次,如今张恩死了,那薛贵妃宫里的老人都死了,谁能知道他当初也和三皇子谋划了逼疯薛贵妃的事情呢?
他极力的安慰自己,心里想着近日里须得循规蹈矩,莫要在陛下面前出风头,寡言少语才不会出错。
谁知道刚安下心,就听见了他那大女儿干的好事!
竟然惹了陛下震怒!
怒极攻心之下,他的额角都发着痛,他简直不能理解他那个大女儿。
再听着下人说她竟是拒不认错,快要将姜氏气的吐血,心里大怒,现在别提让她嫁给陛下了,依着目前的光景来看,此女怕是要不得了。
陛下显然是不承她恩情,更加现在对她很是厌恶,不若....不若....一杯毒酒...
毕竟当初那和尚也说了她该有血光之灾。
刚要吩咐,就想到了此处不是在帝都的永宁侯府,周边到处都是眼睛盯着,稍微有风吹草动,定然会有人察觉。
干脆将她还是送到寺庙里任由她自生自灭,伴着青灯古佛,也算是还了佛祖庇佑她免受血光之灾之苦了。
那下人得了命令,拿着老爷写好的信,连忙跑了回来。
姜氏连忙接过下人呈上的信,一打开,饶是她瞧见了那信纸里所写,都有些犹豫。
但那双胞胎却是瞧着大为爽快。
宋静书更是直接连念了出来:“今有长女宋静嘉,一不孝父母,二不爱弟妹,三不敬陛下,唯恐辱没祖先清誉,亦恐毁了祖宗基业,今日儿孙不孝,只得将其于族谱中此女除名,保留宋姓,即可前往玉泉寺长伴青灯。”
宋静嘉坐在马车上,听着车辙碾压着马路的声音,心底溢满了茫然,天地生她,竟是要让她承受这样的苦楚吗?
此刻,勒云立在明黄色的案桌旁,低声说道:“陛下,那宋姑娘杯永宁侯逐出家谱,说是撵去寺庙里做带发尼姑了。”
楚策安手里的朱砂笔一顿,脑海里第一反应竟是可惜了那容貌,偏偏去做了尼姑。
随即,他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问:“你是说那永宁侯将宋静嘉逐出了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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