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湿的地牢里,东北角一处牢房关押着前不久在此地滋事的黄治,他本就瘦削的身材现今愈发瘦骨嶙峋。
双手皆被绑到十字木架上,脖子上拴着粗重铁链,身上青衣破破烂烂的挂着,露出内里绽开的皮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红血浸湿衣衫。
宣宴一袭雪青色缎绸袍,秀长玉直纤尘不染的立在他面前,通身至纯至净的清透气派,与这污糟昏暗的炼狱显得格格不入。
白邢然看完衙役呈上来黄治亲手画押的证词,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记录着黄治招供的罪行,皱巴巴的羊皮纸染着殷红的血,散着腐朽枯臭的味道,倒和黄治如今模样有几分契合。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没招的?”白邢然哪能想到小小驿站官能做下这般多丧尽天良的事。囚养虐杀幼童,欺压百姓,桩桩件件带着血骨的吐出来,他看着纸上的黑字一个个都浸透了不甘和悲愤。
黄治有气无力,双目呆滞,自知秘密败露再无回转之地,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哆哆嗦嗦地又讲出两个强抢民女的破烂事。
烧得滚烫得烙铁便扔到他身上,烫下狰狞丑陋的伤口。
“啊啊啊啊!!!”
他痛到扯嗓子尖叫,几欲昏厥。
冰凉水流兜头灌下,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白邢然收回扔东西的手,旁边衙役十分有眼力见的将烙铁捡起放回炭盆里,再恭恭敬敬的递上白布手帕。
“不用。”白邢然面色不悦,直接回绝,他侧过脸,斟酌几许后问向始终作壁上观的人,“以你朝律令,对付此等不忠不贞不义之人,要用什么刑罚?”
或许是黄治太让人恶心,他连不贞一词都给用上。
宣宴面无表情地睨着黄治,清逸眉间带着深浓倦意,似是惫懒至极,随意地摆手招来易心,淡声道:“他先前想对沈之玠用什么刑来着?”
易心拱手答:“烙刑。”
“嗯,”宣宴微微挑唇,侧眸看向白邢然,意味深长地问:“王爷觉得如何?”
他能这么问,肯定是不会这么轻飘飘把事情揭过去。
白邢然暗自揣摩他的意思,目光复看向近出火星四溅的炭盆,脑海中闪过一缕明线,他迅速抓住,眸光阴寒地凝视羊皮纸上血字招供,一锤定音定音:“画押之后关起来,明日午时在衙门后行火刑。”
如今世道苍凉慌乱,不宜当街行刑,白邢然选了折中的法子,让人知道黄治受罚,也制止了未发生的恐慌。
旁边跟随的府衙立即跪下领命,将黄治拖走塞进更深处的牢笼里,把证词送到书房存起,这桩冤案就此了结。
宣宴似嫌弃这牢狱脏臭,待白邢然处理完就拂袖转身。
白邢然随他同处,“你去哪?”
“见解你燃眉之急的人。”难得宣宴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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