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林拿出带的镰刀,用镰刀头勾那树枝,想把那树枝勾得弯下来,他好顺手摘冻青。
这一勾,就将树枝勾折了。
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李宝玉拧狐狸毛的时候,砍卡巴拉棍都快给那杨树砍秃了。
武大林也以为没事,他连树枝带冻青一起塞在背筐里了。
可等武大林下山的时候,就被两个护林员拦住了。
这些护林员眼睛都厉害着呢,跑山没有穿着干净、利索的,但他们从中分辨盲流子,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
两个护林员拦下武大林,直接给他扣了个帽子。然后没等武大林反应过来,两个护林员伸手就打。
穷横穷横的人不是没有,但氓流子里几乎没有。在永安这一片,唯一比较横的氓流子就是张利福。而他横,是因为他有靠山。
武大林没有靠山,护林员又是面上的人,武大林不敢还手,只一个劲求饶。
他越求饶,两个人打的越起劲,直到给武大林打跪下了,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连烟袋锅子、烟口袋都交出去了,那两个人这才放过他。
而像这种事,发生在护林员与氓流子之间,那简直是太常见了。
所以一听护林员都归赵军管,刚才叫嚣的人全都哑巴了。
“咳!”这时张兴隆缓缓起身,道:“行啦,今天晚上咱爷们儿都精神点,看着点家里鸡鸭啥的,完了明天早晨,我去找张大舌头。
不都说他是二咕咚把兄弟吗?我跟他说说,让他领咱们找赵军去。这有个认识人,说话咱也好说。”
佟友丰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但他明着却问:“你找赵军咋说呀?”
“那有啥咋说的?”张兴隆道:“他不伏虎将吗?老虎他都能抓,这狐狸也让他抓呗。”
……
“阿嚏!阿嚏!”坐在自己炕头看电视的赵军,猛打两个喷嚏。
“唉呀,小,咋地啦?”老太太很着急地问道:“是不是今天跑外头凉着了?”
“没有,江奶。”赵军揉揉鼻子,笑道:“八成是谁念叨我呢。”
“啊……”老太太仍有些不放心,叮嘱赵军说:“要感觉不得劲儿,赶紧整两片感冒通吃上。”
“哎。”赵军笑着应了一声,而这时外屋地传来了周春明的声音:“亲家母,可不要这些东西。”
“亲家,你可别跟我撕吧了。”王美兰用麻绳将麻袋口狠狠一肋,道:“你天天在场子,你不在家吃,我大外孙还不得吃嘛?”
看着灶台旁的两个大麻袋,周春明心想自己孙子一个月吃不完这些呀。他知道这是亲家母的好意,也就没再拒绝。
听到两人的说话声,赵军看向赵春。
赵春撇了下嘴,拽过一旁的小被,在老太太的帮助下,将小周到包了一层又一层。
等赵春包好孩子,周家父子已经将王美兰给准备的东西都拿上解放车了。
此时解放车后车箱还有一头黄毛子,也是王美兰给周家的。
赵军亲自开车去送,而当他陪着赵春从家出来的时候,忽听两声狗叫。
借着院门上悬挂的大灯笼,赵军看到周春明、周建军在和一个人说话。
这时,跟着出来送赵春的解孙氏“唉呀”一声,一边向门口跑,一边喊道:“老大!”
还得是当娘的,解孙氏再怎么不着调,她单看体型、举止就认出了解忠。
当赵军等人到院门前时,解孙氏刚问解忠是怎么回来的。
然后,就听解忠道:“今天我给套户放假,让他们修修爬犁啥的。完了这不赶上刚开完支嘛,那刘汉山就张罗要回家,说把钱送家去。我寻思、寻思,我也跟着来吧。”
“解忠没吃饭呢吧?”王美兰闻言,忙问道:“赶紧进屋,涮羊肉啥都现成的。”
“走,老大!”解孙氏一把拽住解忠,道:“进屋妈给你整饭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解忠呆在当场。
这样的话,他从小就听,但都是听别人的妈对别人说的。
这样的话,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听自己妈说。
向阳屯双花红棍、扛把子、刀枪炮解忠,瞬间红了眼眶。
也就是周围人多,要强的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一旁的解臣,愣愣地看着解孙氏和解忠。这样的感触,赵军、李宝玉他们谁都不会有,只有他和解忠能体会到。
“那你们快进屋吧!”周春明对众人道:“不用送了,外头怪冷的,我们这就走啦!”
“那行,亲家。”王美兰看了赵春一眼,然后说道:“你们有工夫再过来哈!”
“妈,我们走了!”赵春在上车前不舍地看了王美兰一眼,王美兰挥挥手,道:“快上车吧,别给孩子冻着。”
赵军开车,赵春抱孩子坐副驾驶,周家父子坐后车箱。
在解放车开走后,王美兰招呼众人进屋。
泥火炉、小铜锅,重新煮上奶白的羊汤。
羊肉、粉条、白菜、冻豆腐、干豆腐、酸菜、蕨菜干……
一盘盘菜摆上桌,还有炝土豆丝、炸花生米、炸虾片等小凉菜。
不光解忠一个人吃,李大勇、王强、林祥顺、李宝玉等人纷纷上桌。
他们不是没吃饱,而是中午没喝好。正好解忠回来,男人在喝一场。
“老大。”解孙氏拿着刚从外面酱缸里捣的农家酱进来,将酱碗放在解忠旁边。
解忠吃东西隔路,不管吃啥他都蘸大酱。
解忠冲解孙氏一笑,此时的他在享受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可就在这时,解孙氏对解忠说:“老大,明天妈跟你小弟,我俩回家了。”
解忠:“啊?”
兄弟们,药酒我就不卖了,现在就剩个底儿,我就送福利了。抽奖谁中奖。就给谁。
别看是底儿,但兄弟们别嫌弃,精华都在这个底里了,用我们这边的话说,那叫福根啊!
我泡酒用的枸杞,是我自己种的。我们家这边没有山枸杞,过了岭吉林那边有。但我是种在自己家院子里,一年结好多。
灵芝是那年7月份那时候,我亲自上山采的。
鹿茸是鹿场朋友送的,鲜鹿茸带血直接切片,所以剩这些酒里像有小毛毛似的,那是鲜鹿茸上的毛。
这个不埋汰,兄弟们放心,我这人稍微有点洁癖,不干净东西绝对不做吃喝。
就那鹿枪,在放酒坛子里之前,我都用高度白酒洗过。
至于人参,是我那年自己抬回来,是苗趴货,我十五岁混参帮的时候,一个小捻子让我密起来了。六年前,我起出来的,纯的野山参。
咱们不说别的,就这酒喝完了,不能穿牛仔裤。
反正谁中奖了,我就给谁装上,没有一斤,三四两、四五两左右。
别嫌少,价值可不低。我听说他们有送什么黑暗孙悟空,我问了下价格,我这酒比它那个值钱。那些材料,我就泡了一次,泡了十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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