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过来,是那样的好看。
鱼姒也闭上了眼睛,吻了上去。
世界寂然无声,仿若就此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晏少卿才意识到,她在吻他的眼睛。
吻也轻轻,像春风吹皱水波。
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明明这吻轻浅又纯洁,他却又红了脸。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离开了,晏少卿纠结许久,还是睁开了眼。
她在看着他,没有好整以暇,也没有调皮,眼里也没有坏意。她看着他,如同过往的每一次浅浅一笑。
仿佛交叠重合,晏少卿情不自禁唤:“夫人……”
她眨眨眼,那相似便荡然无存。
晏少卿惊觉自己竟然有一丝失落,他勉强稳住心神,告诉自己,鱼姒她迟早会恢复成自己熟悉的模样,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将和离一事彻底化解,让她回心转意。
可理智是一回事,多年感情又是另一回事,他已经许久没有和鱼姒夜间谈心,也已经许久没有一起手谈,甚至之前在一起时,他看着书,她在侧练字,只是那样静静的在一起,也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晏少卿终于发现,他有些想念鱼姒。
这情绪太过陌生,从前通家书,他笔下落“念青娘安”时,也没有过。
夫君满脸恍惚,看着她怔愣出神,结合他前一句“夫人”,发生了什么不难猜测。
鱼姒心里深深感慨,夫君果然也是一样的深爱着她啊!虽是同一个人,但记忆不同,举止言谈肯定也会不同,会怅惘留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若换作是夫君失忆不记得她,对她的调戏义正言辞拒绝而不是欲拒还迎,她肯定也会怀念从前的夫君呀。
鱼姒心中通透,却一句也不说,她笑眯眯看着他,俏皮一眨眼:“夫君果然说话算话!”
果然,他目露无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叹了一声,鱼姒在他张口前截住他的话:“青娘知道嘛,不端庄,不得体,夫君不必说,我都懂的~”
都懂,也没见她有改的意思!
晏少卿又叹了一声,惯例头痛,却没发现,这头痛好像只流于表面,已激不起他强烈的无可奈何。
头痛过后,他看了看书桌,想到自己方才的念头,也不提之前的话茬,而是道:“青娘既已算完了账,想来也是无事,我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手谈?下围棋?鱼姒顿时顾不上思绪,惊悚摇头:“我不会下围棋啊!”
晏少卿知道鱼姒不会,他们第一次对弈时,她就很生涩,只是粗略懂一些规则罢了。
其实不会下也没什么,但当时她有些窘迫,于是他手把手一点点教到了她会为止。
思及往事,晏少卿莞尔一笑:“青娘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便是。”
色令智昏,是鱼姒此刻唯一的念头。
就因为那迷人眼的莞尔一笑,她现在坐到了棋局旁!
苍了天了,夫君他都在讲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啊!!
晏少卿察觉到久久驻足的目光,停了话头。抬眼看去,只见鱼姒满脸呆滞,“听不懂”三个字简直昭然若揭。
他感到困惑,他的教授与当初如出一辙,按理来说,她应该能听懂啊?
难道还要从规则一点点讲起吗?
鱼姒神游了一圈,方回神,就和对面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激灵了一下,却一点也不心虚窘迫,理智而气壮地打哈哈:“夫君看我做什么?”
晏少卿放下棋子,沉默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青娘一点也不会?”
这个么……鱼姒小声辩解:“这东西枯燥极了,我看也不看的。”
话音落下,那边樱桃进来了,奇怪的是,她脸上反倒有些尴尬:“呃……王大娘想问一问晚膳做什么……”
提起吃,鱼姒的兴致明晃晃高涨起来,与方才比起可谓是天差地别。
晏少卿即使无奈,也没太在意,自然也没注意樱桃的奇怪。
这夫妻俩的对话樱桃刚刚听得一清二楚,她家小姐这时候哪会下棋,那是终于定下婚约后左思右想怕姑爷喜欢下棋才勉为其难浅显学了一点点。
离去前,樱桃望了鱼姒一眼,但见她天真傻笑,不由得又愁,这么多破绽,万一哪天露了馅,等记忆恢复后可怎么收场……
种种思虑他人自是不知,鱼姒转过脸,就见夫君那好看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枚棋子,眉头微攒,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大概还是想她的朽木不可雕吧?
鱼姒终于生出一点点心虚来,她眼珠转了转,咳了一声,讨好道:“夫君不要为难,反正下棋也是为消遣嘛,也不是一定要下围棋呀!”
晏少卿缓缓挑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姒把棋子都倒在棋盘上,噼里啪啦响了一阵,等到终于安静下来,她把他指尖的那枚棋子也丢了上去,灿烂一笑:“夫君准备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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