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赐下平安二字,寓意明显,想要庇护徐家唯一后代。
“本侯不拿俸禄,不踏入官场。”徐家道:“只是陛下心慈体恤本侯年龄幼小,给予些许庇护,也妨碍到你们了?”
“还诬陷徐家迷惑陛下,陛下圣明如雷贯耳,世人皆知,是能被迷惑的君主吗?”
徐家眼里鄙夷更重,毫不犹豫的又给予一个重击,“这位御史大人,请问您是太看得起徐家,还是太看不起陛下?”
“本侯倒是不知,这个世上还有那能迷惑住陛下之人。”
徐家躬身施礼,降低姿态谦逊地问:“还请御史解惑,让本侯开开眼界。”
呦呵!
满朝文武俱是眼睛一亮,这小小年纪的平安侯行啊!
看着年幼无知,乖巧软和好欺,却是个硬茬子。
句句挖坑绵里藏针。
徐久没说什么废话,就是解释了一下捐赠家产之事,又道了爵位由来。
小小的拍了庆元帝一个马屁。
又针对苟御史的狂妄,深挖他话语里的深意,句句往庆元帝身上引。
让苟御史不知不觉间有了藐视皇上之嫌。
“无耻小儿。”苟御史反应过来,指着徐久就骂:“大胆,敢污蔑本御史,定要恳请陛下重重处罚。”
“污蔑?”徐家一愣,看看苟御史,又指指自己,迷茫地发问:“本侯污蔑你什么了,何时污蔑的呀?”
眼看苟御史不是对手,宝座上的庆元帝脸色已经不是威严,而是寒霜密布。
刑部一位官员又站出来,“平安侯,听闻你在盘山寺不顾体统、尊卑有别,公然行商贾之事与民争利。”
“对。”苟御史有人助阵,立刻又来了劲儿,指着徐久道:“你这就是枉顾圣恩。堂堂一位侯爷行商贾之事,你以为你还是徐家那个下贱的商户?”
“下贱的商户?”徐家脸色黑了,气的举起两个小拳头,“你家不是商户?你家那些商铺都是用来做什么的,是做摆设吗?”
看不起商户,可是哪个达官贵人是吃风长大的,还不是要行商挣银子。
“你吃喝玩乐,供养子孙一掷千金,那些银子哪来的?”徐家鼓起两腮,气呼呼地问:“你若是嫌银子脏,那就别领俸禄,把你们家的商铺统统关了。”
“别站在这里吃孙不孝孙。一转头就骂娘,忘记给你奶喝的是何人。”
“竖子尔敢?”苟御史气的发抖,徐久的话骂的太重,伸手就要打人。
文武百官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平安侯太猛了,也太大胆。
在金殿之上,庆元帝面前就敢这么骂朝廷大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嘭。”
“咔嗒。”
徐家手疾眼快,拿出一个银元宝,一下子砸在苟御史头上。
他说拿银子砸人,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是真要这么干。
“哎呦!”苟御史捂住额头,疼的一咧嘴,“你敢在金殿上动手,我弹劾你。”
他气的已经忘了拿架子,不再口口称本御史,而是一急直接称我。
“你敢打本侯,本侯为什么不敢打你。”徐家撇嘴,又给他一个白眼,指着苟御史道:“本侯是陛下亲封,要是治罪也是陛下开金口,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侯大呼小叫。”
“若是被你打了,本侯还如何号平安。”
得,他把话又拉倒庆元帝身上。
站在苟御史旁边的刑部官员,连忙后退几步离他们远一些,已经后悔自己站出来了。
没看弹劾的那些人,一个个低着头都在偷偷看着战况,没有一个想要伸头的嘛。
“君子动口不动手。”刑部官员已经年迈,此刻出来弹劾徐久也是不得已,“平安侯别急,有话好好说。”
苟御史捂着脑袋刚要向庆元帝叫屈,听他这么一说,侧头瞪向他。
眼里全是怒火。
若不是理智还在,他都要问问为什么不上前与他统一战线,一起面对徐久了。
只是瞥见那些一起弹劾的官员,现在都像鸵鸟一样躲着,没一个站出来。
他把目光又对准徐久。
“那就好好说。”徐久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元宝,在自己手里掂了掂,对着苟御史露出一口小白牙。
“这位大人也说了是听闻,那自然做不得真,都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污蔑之言。”
他解释自己看到盘山寺满塘荷色,一见心喜惊为绝色,被盘山寺大师允许采摘。
感念盘山金莲日夜聆听佛语,又圣洁出尘,想要与大庆百姓共享。
于是在盘山寺门口,摆上金莲赠予善男信女,他们感念盘山寺非要回报几枚铜钱。
徐久感叹:“我大庆百姓淳朴,不愿白得金莲,舍些香油钱,又怎么能说是本侯售卖金莲。”
“至于身份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本侯本是平民出身,得陛下怜爱才获封侯爵。”
徐久脸上全是唏嘘感叹:“怎么能耀武扬威,彰显自己的身份,忘记做人本分,枉顾陛下慈爱之心。”
金殿之上,安静如鸡。
哪怕是叫嚣的苟御史,现在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没再从他嘴里蹦出来。
因为他清醒的认识到,大势已去。
徐久还等着苟御史发力,见他一脸阴沉抿唇不语,好奇的看着他。
眼里带着一点期待:快说话,别让本侯干站着呀!
此时高坐宝座的庆元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冷厉:“弹劾平安侯的各位爱卿,怎么不站出来继续弹劾?”
呃?徐久一愣,抬眼看向庆元帝:还要弹劾?
他眼珠一转,上前一步行礼道:“陛下,本侯还不知道有人弹劾,还请陛下恕罪。”
只是徐久说完,完全不是等着恕罪的模样,而是左右看看。
问道:“哪位大人弹劾本侯,弹劾什么呀?”
他闭府三年守孝,刚开府门就是去盘山寺,什么事也没做过。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弹劾。
徐久委屈,委屈大了。
他眼睛一红,嘴角一撇,“吧嗒吧嗒”掉眼泪,“本侯昨日刚被人强取豪夺,受尽屈辱,今日就被人弹劾。”
“本侯到底犯了什么错。”
徐久眼泪一个劲儿掉,也不用手去擦,泪眼朦胧的看看庆元帝。
又转头看看左右两列文武百官,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要弹劾本侯?本侯何时得罪过?”
没人回答他。
徐久也不在意,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那些人一开口,就报自己爹的官位,本侯还以为是骗子。”
“原来都是真的呀!”
他像是诉委屈一样,把昨日在盘山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连他命令护卫打人的事也没隐瞒。
“指着本侯说,是本侯的老子,还说不怕什么侯爷,有他们爹坐镇。”徐久唉声叹气,一脸的屈辱与无奈,“本侯什么时候有那么年轻的爹,还一下子来了好几位。”
“原来都是朝廷高官的子嗣,怪不得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作奸犯科。”
他捂住脸,蹲在地上,像是被人随意欺辱无法反抗的模样。
“呜呜呜。”徐久低声痛哭,“可也不能让人随意抢进府暖床,要怎么办呀?陛下能给做主吗?”
庆元帝眼角一抽,脸色更黑,看向自己那些臣子。
眸色深深,其中的冷意掩饰不住。
一位帝王,这些臣子什么心思他岂能不清楚,最让他不能忍的就是枉顾他的脸面。
公然欺辱自己言之凿凿庇护的平安侯。
还有这一夜的时间,就联系了这么多官员弹劾,明晃晃的报复行为。
让庆元帝更是心寒忌惮。
刑部尚书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看向大理寺卿,两人眼眸一触即离。
都知道今日不好收场。
徐久这是明晃晃说他们挟私报复。
虽然事实如此,但谁能想到一个少年人,竟然这么无畏无惧。
不知道这样会得罪很多人吗?
“陛下。”刑部尚书出列,刚要请罪,就被庆元帝冷冷的拦住。
“平安侯被冤枉,朕会秉公处理。”庆元帝开口道:“今日弹劾平安侯的众位官员,一律二十大板,罚俸一年,免得人云亦云、毫无证据就弹劾,毫不顾忌伤害无辜。”
“至于昨日犯案之人。”庆元帝冷眸深寒,瞥向刑部尚书,吓的王尚书“噗通”一下跪倒,“臣知罪,回府定会严厉教训不孝子,恳请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大理寺卿也急忙上前跪倒请罪,趴伏在地上姿态谦卑。
“陛下。”太傅也无法独善其身,出列请罪,只是言道:“一场误会,小儿玩闹儿,吓着了平安侯,老臣定会让其好好反省。”
他话里话外委屈,任何人都听的出来。
庆元帝眯了眯眼睛,又看眼还在委屈的徐久,道:“几位爱卿就休息一阵子,在府里好好教导儿孙,免得出来祸害百姓。”
“谢陛下。”徐久欣喜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庆元帝,“陛下圣明,慈爱似海,臣叩谢皇恩,永不负此恩。”
“平安侯赤子之心。”庆元帝意有所指地道:“当嘉奖,众爱卿效仿。”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太傅,趴在地上请罪的身躯一颤,具都明白庆元帝的意有所指。
只是看不清他们脸色,不知道心里作何想法,但无一不是被停职在家。
其他文武百官,看着庆元帝下狠手,无论是何心思。
都没人敢站出来求情。
反倒是一个个的跪倒高呼:“陛下圣明,臣等当谨记效仿。”
徐久白皙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终于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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