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反应过来，“是吗？我的手刚才碰过水，好像没什么准儿……”
裴清拉过衣服，仔细的摸了摸，说：“是吗？”
每次被裴清这么阴阳怪气的质问，江墨都感觉自己像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明明大家都是同学，这种被人管制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何况江墨依稀记得裴清好像还小自己一岁还是两岁。
“现在几点了？”裴清突然发出一声灵魂之问。
江墨重新把衣服整理好，挂回窗口的晾衣架，回到书桌拿起手机迅速看一眼，说：“快一点半了……”
“来不及继续折腾了。”裴清转身打开自己的衣柜，找出自己备选的一件校服半袖上衣，扔给他说：“先穿一下我的吧，换好直接下楼。”
裴清的身高江墨不清楚，但是目测少说得有185。
反观自己，江墨记得上次体检时，净身高是172，这半年到底长没长他不清楚，总之校服的尺码和去年比没有变化。
裴清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他像是做贼一样关上宿舍门，左顾右盼很久才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青城一中的校服尺码很全，考虑到高中时期青少年男女短时间内身形可能变化飞快的事实，学校每隔一个学期就会开通一次校服更换的渠道。
江墨一边走一边借助任何可以反光的平面检查着自己的上衣。
更要命的是，这件出自裴清衣柜的衣服自然的带着裴清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此刻正在三百六十度环绕着自己。
江墨清醒的知道，这感觉不坏。
在过去很多年里，A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单纯的一种味道而已，可是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科普，他十分清楚这味道对现在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江墨在人群中找到高大的裴清，那人正在跟几个海拔不相上下的同学花坛的水泥护栏处坐着闲聊。
裴清坐着的方向正好背对着江墨。
几个聊天的男生则早早就看到他，裴清这才回过身，朝着站在远处的江墨招招手。
江墨有些犹豫，他并不想融入舍友的朋友圈，裴清似乎从一群人反应中感知到他的存在，转过身在宿舍门口的位置搜寻，很快对方看到自己。
裴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没招手让他过去，只是示意他从另外一个方向绕过去，在校门口会和。
江墨知道，裴清的车就停在校门口。
他走出校门，回身看到裴清也已经很快跟同学分开，朝着门口走过来。
离上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四面八方三三两两的同学已经不约而同朝着教学楼走去。
“江墨？”
江墨正在想着下午第一节课都可能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江墨在正确叫出对方之前还是懵逼的沉默几秒。
“齐医生？”
江墨记得这个人，是齐老师那个当医生的哥哥，虽然只见过一次，可他印象很深，深究原因似乎是因为裴清那个人似乎对那人有着无缘无故的敌意。
“您是……来找齐老师的？”江墨谨慎试探问。
齐渝笑笑，道：“是，你这是要去哪，快到上课时间了吧。”
“我要去趟医院。”江墨说着，偷偷打量齐渝，见对方表情如常便继续说：“前几天，我被流浪猫抓伤了，得去打个疫苗。”
齐渝道：“这个的确是很必要，你是自己去。”
江墨刚刚准备解释，对方已经看到渐渐走过来的裴清。
“齐医生今天这么有空，怎么逛到我们学校来了？”没等齐渝开口，裴清皮笑肉不笑的丢出这么一句。
“正好路过附近，来看看小涵。”齐渝盯着裴清礼貌的回应。
江墨感觉两人之间的空气有点不对劲，裴清虽然年纪小，可身高上跟齐渝不相上下，站在两人中间，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齐渝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两人，转而又换上温和的笑容：“裴少爷挺热心，跟你原来的作风倒不一样。”
裴清双手抱在胸前，无奈笑笑：“那天他跟我出去吃饭，谁呈想被餐馆的野猫给抓了，这事不是齐医生的专业范畴。”
江墨心想，裴清这人其实还挺没大没小的。
再怎么说，齐医生也是齐涵的亲哥，跟一个长辈用这么嚣张的口气说话，这么不尊重长辈的事儿，有点超他的理解范围。
不过，这些说到底都是裴清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想辙催促裴清快走。
“裴清，齐医生肯定挺忙的，我们还是先去医院。”江墨支吾着，顺势轻轻推推对方的胳膊。
江墨壮着胆子表达出自己的建议，否则他真觉得以刚才裴清状态，他都能跟齐医生在校门口打起来。
裴清一语不发，熟练的启动车子。
江墨小跑着跟上去，吃力的拉开车门。
“安全带。”裴清用余光瞄一眼副驾驶，口气像是下达命令。
江墨拉出安全带，认真系好，扭头看着驾驶位上的裴清，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毕竟他不了解人家家里发生过什么事，就这么直接上去教训人有点欠妥当。
内心挣扎半天的他，最后选择放弃沟通无力的靠着椅背。
“想说什么就说。”正当江墨的注意力刚要从教训裴清转移到被打针支配的恐惧上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裴清率先开口。
江墨装作无事的整理着褶皱的衣襟，脑子里飞速的组织着合适的语言。
可话术上半天都没有什么进展，索性放弃斟酌，开门见山，“你跟齐医生说话怎么感觉不太客气。”
“呵—”
裴清没带犹豫的先回应一声冷笑，接着道：“我跟他说话，已经客气很多了。”
“唉？”裴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
裴清被他吓了一跳，道：“坐在司机旁边能不能别发出这种声儿，容易出事儿。”
“我，也不是故意的。”江墨小声说着，“本来就是这说话的风格有问题，齐老师，齐医生他们两个都是你的长辈。”
裴清放慢车速，侧头看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江墨，说：“你不知道，当年那个齐渝死活不让涵哥跟我哥结婚。”
江墨好奇问：“为什么？”
“他想让涵哥出国继续深造，不过……”裴清说到这儿，没有继续。
“出国？”江墨感觉自己的好奇心被裴清勾起来，“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去。”
“后来，他被我哥标记了。”裴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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