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锭银子,再加上还剩下的银子,在怀里沉甸甸的。

客栈是不能住了,太贵了。

人多口杂,也太危险了。

毕竟只隔着一条街,太近了。

万一,程家再来人,指不定能认出他。

“掌柜,我不住了,剩下的银子退给我。”

掌柜掏出一锭银子,瞅了瞅对面,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真的想要银子吗?”

唐休拉起惠儿,扭头就走。

“哥,我们去哪?”

这些天混在永和坊,发现坊北要好许多,流氓少,饥民也少,更安全一些。

毕竟,粥场设在永和坊的南边,那里的流民更集中。

唐休拉着惠儿,一家一家的问。

“叔,你家租房子吗?”

“滚。”

“婶,你家租房子吗?”

“去去去,小屁孩。”

“哥,你家租房子吗?”

“小子,你有银子吗?”

“银子有啊,在我爹身上。”

“滚滚滚。”

“爷,你家租房子吗?”

“怎么就你二个小孩?”

“爹病了,正躺着。”

“租金很贵的。”

“多少银子?”

老汉伸出五根手指,“五两银子。”

“爷,你欺负我小孩,人家只要三两银子。”

“四两。”

“三两。”

“去去去,不租拉倒。”

唐休拉起惠儿,转身就走。

“慢着,回来。”

“三两就三两。”

有二间破屋子,还能煮饭。

破归破,能遮风挡雨,又能离那些帮派的人远一些。

唐休跟老汉要了纸笔和墨,写下租契,并按了手印。

“娃,你还会写字,真了不起,有空给我写信呗。”

“好啊”,唐休很痛快的答应了,“写给谁啊。”

“我儿子。”

“好,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叫我。”

“哎,你爹呢,怎么还没过来。”

“他死了。”

“你这小子还挺机灵,这女娃也是你捡的吧。”

惠儿点头道:“嗯,我哥对我可好了,还给我买肉包子吃。”

老汉笑了笑,“这孩子有良心,难得,等你俩长大了,结成夫妻,好生的过日子。”

“什么叫结成夫妻?”

“就是你俩睡一起,生下像你一样的女娃。”

“我现在就跟哥睡一起。”

唐休连忙争辩道:“那是睡一屋,不是睡一起。”

老汉又呵呵了笑了,露出没有牙的老嘴。

“今天就有空,你帮我把信写了,好早些叫人捎过去。”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吗?”

“媳妇要生了。”

“捎去哪儿啊?”

老汉凑近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五峰山,哎,别说出去,要砍脑袋的。”

“放心,我的嘴可严实了。”

唐休想起了那个灰衣汉子吴文亮。

该不会,爹果真是他的救命恩人啦。

即使如此,他也走不开了,总不能丢下惠儿,独自去五峰山吧。

若是带上她,更是个大麻烦,兵荒马乱的,指不定就把她弄丢了。

况且,进出城门,盘查很严,不一定能出得了城,很有可能被官府抓住。

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永和坊呆着,这里安全。

这一日,唐休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顿时吓的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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