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
正和陆泽聊天的吴伟哲往巷口看了一眼，突然精神一震。
“陆老师，他回来了。”
陆泽把头偏向巷口的方向，恰好看到陈沉出现在昏黄路灯下的身影。
脚步看去有些疲惫。
校服系在腰间，边在边擦汗。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两人边往巷口走，陆泽边问。
“他怎么回来这么晚？”
“陆老师，您不知道吧，陈沉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去学校附件的一个餐馆后厨帮厨赚钱，补贴家用。”
“所以，基本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来。”
吴伟哲到出了其中缘由，陆泽沉默。
看来，这个男孩家里的状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差一些。
吴伟哲带着陆泽来到一处较高的坡道。
一眼望下去，透过陈沉家的窗户，就可以看到里面亮起的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
以及那些数量很少、样式很旧的老式家具。
一张桌子，两张板凳，一个用碎花布在外面围遮起来的衣柜。
还有一张靠着墙边搭起的木床。
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人，头发花白，眼睛紧闭。
“他妈死的早，几年前他爸在工地伤了腰。所以，这个家，现在全靠他撑着。”
吴伟哲轻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陆泽。
烟雾在两人面前升腾，氤氲出一幅看去一点都不温馨，甚至有些心酸的画面。
两人坐的地方，距离房子距离很近。
再加房子本身的隔音效果极差，父子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他们耳朵里。
“爸，吃药了？”
陈沉端着一杯水，拿着两颗药递给病榻的男人。
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陈沉在地站了一会，把水杯和药片放到旁边的桌子。
挽起袖子，熟练的生活，烧水，煮面。
几分钟后，又把一碗素面端到男人面前。
“那就先吃两口面嘛，吃了在吃药。”
这次，男人终于睁眼了，只不过，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充满了冷漠，甚至，还有一丝暴戾。
“你个够日的，老子说了好多回了，让你滚！让老子一个人死了算求！你想做啥子？”
陆泽有点发愣，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要这样说。
回过头看了一眼吴伟哲。
吴伟哲叹了口气，吐出一个眼圈，摇了摇头。
重新看回小房间里。
陈沉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恼怒，看来，他早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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