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难怪师公总说,让我让着你些。好吧,我让你便是!”

子归一席话,让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大孙子,你叫师公干啥?”远远的,便听见青山老人活力充沛的声音传过来。

不多时,他与一袭白衣的清虚老人便缓缓的落在地面。

“师父,清虚前辈!”崇睿携手子衿与青峰山众人出来给两位老人见礼。

清虚一如既往的冷漠,微微颔首,便找了位置坐下,青山老人便不同,他挨个摸摸脸,而后与子归抱成一团笑闹。

“来人,去将本宫预留的食物端上来!”子衿淡淡吩咐宫女。

“诺!”守在一旁的宫女屈膝行礼,而后往御膳房走去。

子衿走过去给清虚老人倒酒,崇睿与她携手跪在地上,恭敬的将酒高举过头,“晚辈谢前辈这两年替子归调息身体。”

“不谢!”清虚淡声说着,便将酒杯接手过去。

而后,两人有走到青山老人面前,还没来得及跪,青山老人便跳起来老高,“跪什么跪,老子又还没死?”

说着,还挑衅的看清虚老人。

清虚二话不说,抓起桌案上的空碟子便朝青山老人的面门投过来,青山老人哈哈大笑着躲开,子归一脸难以忍受,“又来?”

“哼,若不是挂念儿媳妇做的好吃的,老子今日定要与你打个你死我活!”青山老人接住盘子大笑。

“你死我活!”清虚老人淡声说。

你死我活

哎!

晓芳怒拍桌案,“你俩为何不干脆打完了再来?”

两人皆是沉默,各自负气不看对方!

原来,两人在韵城门口打起来后,便一路打了好远,打着打着,青山老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便说,“今日子归回家,你说我儿媳妇会不会做好吃的?”

清虚老人也停手,慎重点头,“会!”

“那,要不吃完再打?”青山与他商量,就怕那些小兔崽子不给他留食。

“好!”清虚老人便收了招式,两人一前一后便往皇宫方向飞掠而来。

很快。宫女便将食物端到桌案上来,看着慢慢一桌子的美食,常年生活在南疆吃牛肉的两位老人早已心花怒放,再也顾不得与对方置气,都各自专注吃美食。

晓芳搂着子归小声的问,“子归,你师公在南疆可有去招惹老太太?”

子归塞了一嘴的栗子糕,点头大声的说,“有,师公天天去烦阿侬婆婆,婆婆天天放毒蛇毒蝎子咬他。”

噗!

青山老人一口好酒喷出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赵倾颜,而后用筷子指着子归问,“你说甚,再说一次?”

“师公最好了!”子归眯眯眼,适时转移话题。

嗯!

青山老人满意的点头,这才放心继续享用美食。

崇睿拧眉,甚是头疼。

子归集各家所长,将清虚的聪明,魂归的痞,青山的无赖,都学了十成。这样性格的孩子讨喜是讨喜,可日后若也这般不稳重,可如何是好?

是以,回到寝殿之后,崇睿便搂着子衿问,“子归的性子若是一直这般下去,那岂不是要变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子衿一边替他净面,一边说,“他虽精怪,可毕竟只是个不满两岁的孩子,我们放在身边细心教导,将来自然会稳重。”

“也是,不过真不愧是我崇睿的儿子,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明!”说到底,还是自豪的!

“聪明过头了,都不与我一同睡!”想到适才的事情,子衿心里便充满了怨念。

哈哈!

崇睿轻笑,“他与母亲睡有何不好?”

“不好,我念了他这么久,可他却连一点都不愿与我亲近,我想他如普通的孩子一般,依赖我,粘着我。”

子归的懂事与独立,让子衿心疼又觉得失落。

“那,再生一个?”崇睿扣住子衿的腰,随着他的呼吸,便有浓烈的酒香萦绕在两人周围。

子衿轻轻的拍了崇睿一下,抱怨道,“我与你说正事,你别闹!”

“我说的也是正事!”说罢,崇睿便真的无比正经的上下其手。

他喝了酒,子衿不愿与他纠缠,便转移话题说,“我听说你要将魂归大哥派往碎叶城驻守边关是么?”

“嗯,他与你告状了?”崇睿挑眉,从子衿手里将巾帕接过去精准的丢在盆里,笑得像偷腥的猫。

“没有,只是听闻他去与子归告状了。”想着魂归一个昂藏七尺的大好男儿,与一个两岁娃儿告状的画面,子衿觉得好笑罢了。

哦?

崇睿拉长尾音,饶有兴致的问,“我儿子可理会他了?”

想到这个,子衿便觉得好笑,“没有,他说大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去!”

哈哈哈!

想到魂归吃瘪的样子,崇睿觉得通体舒畅,从未觉得这般畅快,他想着,明天要不要带子归去骑马,或许他会喜欢骑马也说不定。

“你还笑,你处处算计魂归大哥!”崇睿这一石二鸟之计,将魂归用得淋漓尽致。

“嗯?你舍不得?”崇睿一脸酸味的问。

子衿淡笑,不与他一般见识,“不知唐宝公公与莲姨他们可还顺利,他们没有功夫防身,年纪又都大了。”

这两年,赵倾颜将莲姨放在何处,子衿也不得而知,崇睿将唐宝放在何处,她也全然不知,心里总不时替他们担心。

崇睿将衣襟扯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他说,“有人保护他们,你无需操心,现在你最该关心的是我。”

哎!

子衿长叹,转移了半天,最后崇睿都会将话题转回来。

“陛下可有不适,我替你号号脉可好?”子衿假意不知,伸手便要给崇睿号脉。

崇睿瘫在椅子上,“好啊,你号吧!”

“我看陛下身体健康得很,无需关爱!”子衿说罢,便想趁崇睿不备,从他怀里跑出来,可谁曾想,崇睿竟拉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扯,子衿的衣服便散开来。

“崇睿,你唔”子衿的话没说完,便被崇睿狠狠拉过去,深深的吻了下去。

喝醉酒的崇睿,自然是没道理可讲的,两人一番酣战,自是甜蜜异常,自上次他害子衿生病发烧,后来他便克制了许多。

这夜,也是子时便放过子衿,这夜两人睡得十分踏实,而因为不知音容笑貌从不入梦的子归,今夜也闯入他们的睡梦之中来。

有人欢喜,却有人愁。

魂归躺在榻上第五次叹息,谷亦荀终于关切的问了一句,“你今夜怎么了?”

“臭婆娘,老子干了一件傻事!”魂归哭丧着脸侧着身子,用手支着头,伸手去拧已然熟睡的小净初的脸。

啪!

魂归的手被谷亦荀一掌拍开,“说话便说话,你将她弄醒,今夜又别想睡了。”

“老子着了崇睿的道,答应他去帮他杀榕城守将常江明,还要去接管碎叶城那个烂摊子!”魂归真是越想越气,越气便越难以入睡。

谷亦荀拧眉不解的问,“杀榕城守将我理解,毕竟你就是干这勾当的,可接管碎叶城这话,是不是说的不太清楚?”

“什么话不清楚?”魂归伸手摸谷亦荀的肚子,笑得一脸满足。

“他让你接管碎叶城哪家妓馆?”虽然并未去过碎叶城。可谷亦荀却听过不少关于魂归在碎叶城的风流韵事。

一说碎叶城,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魂归当年旧事。

一想到魂归当年旧事,谷亦荀自然就耿耿于怀!

魂归一骨碌爬起来,严肃的说,“难道在你眼里,老子除了嫖妓,便什么都不会了么?”

谷亦荀慎重的点头,“是的,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

“好,作为你的男人,老子若是不做出点成绩给你看,老子便不活了,奶娘的,崇睿说了,要封老子做定北侯,你等着,三日之后,老子便回来,带你回碎叶城!”

言落,魂归抓起衣服与惊鸿剑便飞身出去。

哎!

谷亦荀叹息,终于将这混蛋弄走了,今夜总算是清净了些。

从北狄都城韵城到榕城原本需要三日脚程,但魂归轻功了得,在榕城大街上第一家早点铺子开门经营时,魂归已然潜入榕城。

他趁人们还未完全清醒时摸进守备府,正愁没个方向感时,却见一个老熟人端着一盆水往后院一个房间走去。

魂归悄然跟在他身后,在拐角处时,鬼鬼祟祟的叫,“唐宝!唐宝!”

是啦,这位做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不是唐宝又是谁,为了避人耳目,他粘了胡子,这样倒也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太监。

唐宝听见魂归的声音,只略看了一眼,而后便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继续端着铜盆往后院走去。

魂归心里一沉,心想,这守备府定不简单,若不然,以唐宝的性子,如何不敢出来相认?

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的跟在唐宝身后不远处,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忽然他发现高墙之上,有暗影浮动。

果然

魂归不动声色的闪身到后院一处幽静的院子里,一进门,魂归便心猿意马,心想,老子真他娘的是运气好,随便乱钻,都钻到女人窝里了。

这是一间以红色纱幔与珠帘装饰的房间,屋里熏着玫瑰香,地上散落着许多男女的衣服,可见昨夜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魂归悄然藏到房梁之上,过了许久也未见唐宝端着水盆进屋,他纳闷的想,“莫非老子来的不是常江明的房间?”

魂归往榻上瞄了一眼,我的乖乖!

只见一个妙龄女子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相拥而眠,以魂归阅人无数的经历,他敢断定,这两人昨夜定然是疯到极致,要不然不会睡熟成这般模样。

哎!

看到别人红被翻浪,魂归不由得叫苦连天,自打谷亦荀怀孕。他便好久没享受鱼水之欢,怪是想念的。

魂归这般胡思乱想了许久之后,榻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先醒来的是那个女子,她醒来之后,见少年还在熟睡,不由得轻笑着点了点少年的鼻头。

少年不堪被人扰了清梦,不高兴的说,“大胆狗奴才,本少爷砍了你的脑袋!”

“哟,表少爷这是要砍了谁的脑袋?”女子淡声问。

那表少爷听到女子娇软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睨了一眼,“没事,我还以为是那些狗奴才,我哪里舍得砍你头?”

言落,那表少爷便伸手摸了那女子一把,女子不依,娇媚的说,“表少爷,天亮了,您还是先回去吧,若是让你舅父知道,我们可都得死!”

“死便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是这般说,可少年却还是翻身而起,想来还是怕的。

“奴家才才舍不得表少爷死呢,表少爷勇猛异常,不知比大人厉害几多倍,奴家快活死了,今夜表少爷还来么?”女子一边伸手替少年更衣,一边邀请下一次苟合。

少年被女子取悦,浪笑着说,“你洗干净了等着,少爷今夜还来喂饱你这小浪货!”

啧啧啧!

梁上的魂归都不由得叹服,这两人一个乱伦通奸,还花样百出,尤其那小子,小小少年,竟比他当年还凶猛。

少年穿戴整齐后,两人便跑到窗户下偷看了一下外面,确定没人,少年便打开门走出去,女子在室内立刻便关上门。

两人默契的指数之高,让人不禁怀疑。这两人干这事,早已驾轻就熟。

少年走后,女子便更衣起身,净面梳头,只见她顾影自怜说道,“可怜我貌美如花,却要落到这个地方给人做妾,该死的常江明,自己不行,还纳那么多小妾,害老娘日夜想男人,还得早早起身去给那母老虎请安。”

抱怨归抱怨,可女子还是收拾妥帖,出门给大夫人请安去了。

女子走后,魂归从梁上下来,原想找个地方溜出去,却不经意看见高几上摆放的兰草,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凭着敏锐的直觉,魂归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他拔出匕首便将泥土刨开。

不久,便露出一块汉白玉出来,魂归拿起来看了看,“这就是普通的玉啊,埋这么深,定有问题,这是什么?”

忽然,魂归发现那玉佩上还有三个字,赫然便是篆书:奴二十!

崇睿他们所差的最后一块玉佩,阴差阳错的,竟被魂归得了去。

只是魂归不知其含义,便想着,这玉藏得这么深,定然有他的道理,便收起来,打算拿回去给博学多才的子衿鉴定鉴定。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魂归吓了一跳,连忙纵身飞上梁上去,却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进来,先是喊了一声“如夫人”,没见回答,便接着喊,“魂归”。

魂归拍了拍胸口,从横梁上跳下来,“唐宝,别喊了!”

“哎哟,我的魂归少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唐宝也是被魂归吓了一跳,用白嫩嫩的双手拍着胸脯,哪有半点稳重管家的样子,分明还是当年那个贪吃可爱的唐宝。

“还不是你家王不你家皇上,让老子来杀榕城守备常江明,他说能攻占榕城的人,便是你吧?”说起这事,魂归便是各种的咬牙切齿。

唐宝乐呵呵的笑,“你来了,那我们家小祖宗子归可回来了?”

他最挂心的,永远是那个不足月便离家的子归,那小祖宗可是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回来了,昨日便回到他父母身边了,你告诉老子,要怎么做,老子还等着去碎叶城干大事!”想起谷亦荀那瞧不起他的样子,他便觉得恨。

“这常江明非常谨慎,府上埋伏着众多高手,你进来那时。正是他们交接班的时候,是以你才没被发现,你就藏在此处吧,稍后我将常江明给你弄过来,你就在此处了结了他。”

魂归扶着下巴,认真的听完唐宝的话,他思忖了许久才问,“唐宝,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些年那傻大白的样子,是装的对么?”

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哪里像是个傻大白的样子?

“哈哈哈,奴才原本就是傻大白,您就赶紧的吧,我还等着回去吃皇后娘娘烧的好菜呢!”

又来!

不管唐宝承不承认,但魂归却认定了,崇睿身边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猴精,若不然,崇睿少年时,如何能在皇宫安然活下来?

想到这里,魂归便更加来气,“奶娘的,我恨!”

“你且等着,奴才这便去安排好一切!”唐宝傻呵呵的笑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那如夫人也回来了,一脸怒气冲冲的独自发牢骚,“哼,死老太婆,自己年老色衰,便不许人家艳丽,贱人贱人贱人!”

说着,如夫人便开始宽衣解带,露出姣好的身段,大概真是气得很了,她竟没再穿上衣服,而是揭开被子躺到榻上,并解开小兜儿,裸身睡在榻上。

乖乖!

横梁上的魂归只觉得鼻血翻涌,心说,“奶娘的,你这个小骚蹄子,在天下第一淫贼的面前脱成这般模样,你是笃定老子不敢对你下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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