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影,回去告诉王妃,让她准备好伤药和热水,要快!”崇睿见人被救起,连忙让黄影先行回去。

三人被成功救出来之后,崇睿忽然冷声下令,“将他们都给我杀了,然后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送到榕城去,让他们告诉崇景,我崇睿正式与他宣战!”

崇睿霸气的说完,便转身没有再看那哀鸿片野的场面,不过片刻功夫,影卫便将剩下的几十名士兵屠杀。

崇睿淡淡的睨了那些尸体一眼,而后开口说,“我们先走,留三个人将这些人的脑袋给崇景送去。”

崇睿等人带着芷水等人回到城守府,先得到消息的子衿早已守在临时用来救治伤员的屋子里,见他们进来,子衿首先要去给芷水探脉,可芷水却求着子衿,“嫂嫂,先救丽影姑娘,她受伤最重。”

子衿对杏儿说,“还记得处理绯影伤口的步骤么,我先给他们止血,然后你照着我之前的动作,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撕开,要快!”

子衿说着,便取了银针出来封住两人的穴道,让他们停止流血,而后她便抄起芷水的手探脉,完事后,子衿从口袋里取了一个保胎丸给芷水服下,“不是给你很多保胎丸的么,为何还伤得这么重,从此刻开始,你卧床不许动,稍有不慎,你便要滑胎,崇智呢,崇智在不在?”

“王妃,小王爷去布置城防了!”黄影站出来说。

崇睿听到子衿喊崇智,连忙走进来说,“怎么了?”

“王爷,抱她去休息吧,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卧床静养,要不然这孩子”子衿没接着往下说,可崇睿却听懂了。

芷水忧心忡忡的看着赵由之与丽影,并不想离开,崇睿站到芷水面前去,沉声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休息,有你三嫂在,赵由之与丽影都不会有事,听话!”

言落,崇睿便将芷水抱起来,带着她去休息。

芷水靠在崇睿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可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流泪,眼泪从她眼里一路流到崇睿胸口,看她现在的模样,崇睿不由得想起以前的子衿,因为觉得自己没有依靠,所以连哭都不敢畅快。

“你若难受,便大声些哭出来,三哥永远都保护你!”崇睿的话,通过胸膛的震动传到芷水的耳朵,沉稳有力。

芷水忽然揪着崇睿的衣襟说,“三哥,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去救赵由之,那丽影姑娘与绯影姑娘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我任性造成的。”

“这不是你任性,即便赵由之与你只是泛泛之交,你救他就说明你心地善良,更何况他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爹。”崇睿安慰她。

可芷水却依旧难受,她说“三哥,我与赵由之和离之事,你听说过的吧,赵家的人全都同意了。”

“你以为他不在意你,想与你分开是么?”崇睿几乎不用想,便能猜到芷水的心思,“芷水,三哥与你说过很多次,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和离一事是你三嫂做主的,你知道她为何要主张让你跟赵由之和离么,因为她担心到时候我们只有一块免死金牌,救不了你们一家人,可若是你与赵家和离,你与你的孩子自然便与赵家没有关系,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你三嫂也好用免死金牌救赵由之的性命,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同意和离的,不是不爱你,他若不在意你,又如何会在你被俘的时候,被打断脚筋也不松手,若是他不在意你,又如何会拖着残腿不远万里的赶往北荒?”

崇睿的话,让芷水沉思,崇睿将她放在床榻上,贴心的给她盖了被子之后才说,“你好好休息,明日让母亲陪着你,等由之伤好了,三哥让他日日伺候你,直到你生产满月。”

听了崇睿的话,芷水被逗笑,“三哥你可真护短,我记得三哥说过的,他是治国之才,现在北荒城百废待兴,你让他一个大男人照顾我,说不定他经不住吓,便逃回京都去了。”

“那也要先将你照顾好,芷水,三哥得告诉你,父皇他”崇睿深深的呼吸,幽深的眸子你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芷水看着他,不知他说的何意。

“父皇两个月前就已经被崇景杀死了,现在坐在朝堂上把持朝政的,其实是崇景找来的傀儡,现在老五死了,老六出逃,我正在设法营救二哥和老七,现在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与老八,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所以你要听嫂嫂的话,好好的保护自己。”

对于皇帝的死,崇睿并没有太多感触,皇帝待他,确实有失厚道,保护其他的皇子,只是基于兄弟情谊,他不愿兄弟姐妹一场,最后只剩下他与崇景厮杀。

皇帝的死,也没有让芷水有太多感触,或许前半生她受尽荣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自从他们的母妃死后,皇帝待他们姐弟的态度,已然能让芷水寒心不已。

“三哥,我跟崇智真幸运能跟在三哥身边!”若是没有崇睿,她早已被送往一个不知名的国家和亲,此生再也见不到崇智,而崇智,只怕在这样激烈的宫廷斗争中,很快就会被人杀死。

“不客气,带着你们一起造反,希望父皇不要气得跳起来才好!”

“三哥不是造反,三哥才是正义之师。”芷水不服气了,虽然崇睿现在干的事情确实就是在造反,可是芷水却不觉得。

若不是崇景不给活路,他们何至于背井离乡?

崇睿轻轻的拍了拍芷水的头,“休息吧,三哥去帮帮你嫂子!”

子衿这边,杏儿已经有条不紊的处理好丽影的伤口,她正要去处理赵由之的伤口时,赤影忽然从暗处站出来,“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站一边去,我来!”

子衿睨了赤影一眼,心里感叹,“果真天下的男子都一样,真幼稚!”

崇睿回来时,子衿正在给赵由之的伤口上药,看着他一身的伤,子衿不由得感叹,这场政变,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原本赵由之这样矜贵的公子哥,在京都享誉盛名,又是赵相家的公子,自己本身也官居要职,谁曾想,有一天他也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崇睿走进来,与赤影无二致的从子衿手里抢过金疮药,凉声说,“杏儿,扶王妃下去休息。”

哎!

子衿与杏儿两人一同叹息,真不知这奇妙的命运到底是怎么了。

翌日。

崇睿青峰十八子还有刚哲等人聚集在城守府的衙门里,商议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如今,我们已经取得西凉,还有大月与西凉还有北荒接壤的桐城,现在整个北荒与西北,都已经被我们占领,我们的兵力也已经部署完毕,现在是冬天,若是将将士们拉出去攻打大月,对我们的将士并不公平,所以我打算来年在说。”崇睿拿着一支沾满朱砂的笔,将他们已经占领的地方圈起来。

崇智看了看说,“三哥,北荒地广人稀,加上桐城和西凉全境,我们现在也算得上一个大国了,虽然不及大月,但是好歹也能跟他干架,我们现在就养精蓄锐,待来年开春,便打回去!”

被强行架来的何光远看了数眼那张地图,而后幽幽的说,“现在王爷既然已经坐拥大月的半壁江山,就该立国号称帝,来年挥刀东去,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才是。”

“我赞成。既然崇景处心积虑要得到皇位,就让他在那皇位上做一场美梦,时间一到,便打到大月京都去,让他知道,从别人手上抢去的东西,最后还是得双手奉还给别人。”崇智也赞成。

崇睿看了看青峰十八子,“你们也赞成么,我若当了皇帝,你们见着我可再也不能如以往那般随便了?”

呃!

赤影嘟囔,“难道还穿个裙子,对你挥着绢子,行叩拜大礼不成?”

“你这明显就是进惯了风月场所,才会想到这般香艳的画面,这若是让杏儿姑娘知道,你得哭!”魅影取笑赤影。

墨影却妩媚的横了魅影一眼,而后淡淡的说,“不管你变成谁,老子反正不跪!”

“不知各位有谁听说过赵由之的国策论?”崇睿开口问。

何光远与崇智互看一眼,青峰十八子却一头雾水,其余的都是长期在军营的将士,没有人听过所为的国策论。

可何光远与崇智却是听过的,崇智忧心忡忡的说,“难道三哥要”

“对。即便我立国号自己当了皇帝,我也要按照赵由之国策论上的治国之道来治理这个国家,我不会搞皇权集中,这天下是大家一同打下来的,便该由大家一起守护,一起坚守。”崇睿从未忘记自己当初对赵由之的承诺,当然,这也是他的梦想。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皇帝这一说法?”墨影倒是觉得新鲜了。

崇睿沉默片刻之后,才幽幽开口说道,“国策论有言,凡得天下者,若想国运昌隆,莫不民心所向,民心,乃国之根本,万民乃国之根源,顺民意者昌,逆民意者亡,是以君王当以民心为紧要,让其居有其所,耕有其地,不设奴籍,为奴为婢本着公平自愿之责。为君王者,当接受谏言,凡事皆与臣工商议,不可独断,农商官兵律法严明,当天子者乃与庶民同罪。”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都曾因为皇权集中制而水深火热过,但若真说到要让天子与庶民平等,这事他们却从心底不能接受。

同样生在皇家的刚哲却能接受,他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冷声说道,“只有生活在皇家的人,才知皇权集中的可恨之处!”

或许,他与崇睿对国策论能有所共鸣,都是因为他们至亲之人曾被皇权集中制度伤害得体无完肤。

“可是城中贵族会同意让所有的老百姓有所耕地么?”崇智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城池中是否繁荣,皆靠这些有钱人的生意支撑着,国策论一出,便等于将整个国家的贵族都得罪了,原本他们初掌大权,脚跟都没站稳,国策论一出,只怕

“要不再等等?”何光远说。

“不能等,一个国家要想成立一个健全的制度,必须在这之初便要执行起来,若是稳定之后再谈这个问题,只会更加困难,一个国家,真正有钱的人不多,剩下的都是穷人居多,只要是穷人,自然都很欢迎国策论这样的治国之策,所以即便有乱,也不会大乱。”逆光处,一身是伤的赵由之站在门口,言之凿凿的说。

崇睿淡笑,“国策论的精髓来了,我们先将制度商量好,只要有了好的制度,到时候便有说服力,我们要将伤害降低到最低。”

赵由之是被杏儿扶着来的,他刚醒来,无意间听杏儿与茴香说起,激动不已的便要起身来参加会议。

崇睿对崇智使眼色,让他去将赵由之带进来,可崇智却像没听见一样,压根看都不看赵由之一眼,想来还在记恨赵家对芷水所做的一切。

崇睿以手扶额,无可奈何的叹息说,“黄影,去将赵公子请进来。”

黄影这才走过去将赵由之扶进来坐好,崇睿问,“关于农商官兵各自的制度,你且说说?”

“那在下便献丑了!”赵由之拱手,而后开始说,“农民最在乎的便是土地,我们要想着如何能将土地回收一部分给老百姓,虽然不能让他们大富大贵,但让他们生活得以保证,商人便是商人,商人还在经营的各自经营,但是他们必须献出自己的一部分土地,这样又能分许多地出来,而官兵,享有粮饷的,便再也不能拥有耕地,将官兵的耕地收回,至于官兵的制度,这殿下应该知道如何制定,我一直以来争对研究的,就是耕地问题。”

“要让官兵退出土地,或许没什么难度,可让商人与世袭的贵族退出土地,他们定然是肯应允的,到时候他们要是大闹起来,我们是打还是不打?”何光远始终觉得让人将土地退出来不是明智之举。

“不打,为何要打?我们现在正是需要笼络人心的时候,打架有失风度。”这一次站在门口笑盈盈的人,是子衿。

崇智嘻嘻一笑,起身要去迎接子衿,却被崇睿一个冰冷的眼神冻住,而后崇睿自己施施然站起来,将子衿迎了进来。

崇智摸摸鼻子,讪笑着不说话。

何光远始终对子衿心存芥蒂,见子衿进来,他心有不忿,出口便态度恶劣的说,“不打,难道你还想让人家自己将土地贡献出来么?”

子衿心知何光远待她自然是有怨言的,想到何絮儿的死,她也不好计较,只是淡笑着说,“举国上下,凡土地超过某种限度,赋税加重到他们难以承受的地步,凡是保持一口人有多少耕地之内的。便不交赋税,其子想要入仕,可优先考虑,退还土地者,朝廷会按市价将地买过去,而商人就更简单了,在没有土地的前提下,若是创造的盈利达到某种程度,可减或免赋税,更能与官府长期合作,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便不会拒绝。”

前来商量的都是锦州巡防营的得力干将与青峰山的人,这里的每一个人在北荒都没有封地,所以对这项制度,他们并不排斥。

尤其,除了何光远与崇智,还有赵由之本身,其余人几乎都是出自贫苦人家,听到子衿的解决之法后,他们自然是心悦诚服的。

崇睿微笑着睨子衿一眼,“你不在屋里待着,让母亲知道了,不得跟你急?”

子衿俏脸一红,柔声说。“我是得到母亲首肯,前来给他们看伤口的,稍后便回去。”

“你们觉得王妃此法可行么?”崇睿说完,除了何光远,其余人都点头同意。

“那你说的度,又该如何处理?”何光远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们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对子衿的敌意。

崇睿心有不快,正要开口,却被子衿从桌子下面握住手,子衿甜甜一笑,柔声说,“何将军说得对,这个问题,我们须得登记出来,看现在到底有多少土地,多少人口,而后才好根据现有的人口来定度。”

子衿的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何光远也只能悻悻闭嘴。

子衿说完,便起身整理衣摆,而后屈膝说,“各位,小女子也只是提个意见,这便不打扰大家商议了,告辞。”

“三嫂说得很有道理啊,接着说下去啊,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呢?”崇智自然也看出何光远对子衿的敌意,可他这人素来帮亲不帮理,他可受不得人家欺负子衿。

崇睿勾唇,柔声说,“你三嫂身子需要调养,这些小事无需劳烦她,若真有过不去的大事,我们在去与她商议,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崇睿与崇智说完,便接着与子衿说。

子衿点头,而后离开了衙门。

崇睿等人商议结束之后,众人正欲离开,崇睿却忽然叫住赵由之,“你留下,我有事与你说。”

“诺,三哥!”尽管芷水已然和离,可赵由之还是习惯喊崇睿三哥。

听了他的话,崇睿却眸色一冷,淡声说,“赵由之,我们该清算一下我们之间的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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