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揽住他的腰,无比安心的闭上眼睛:“你今天上班又得迟到了。“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年后科里要提拔副主任,就当是给肖蔚然一个考验的机会。”
她无力的笑了笑:“当个脑外科副主任要经过这么多次的考验,换做是我,我宁可不当。”
他拦腰抱起她:“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她呢喃出声:“我是小女子,将军这种精忠报国、冲锋陷阵的美差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大丈夫吧。”
感冒药起了作用,承欢没多久就睡下了,麦航远什么都没做,侧身拥着她,手指缠绕着她的短发,睡眠似乎会传染,没过多久他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个人睡到日上午时,麦航先醒过来在厨房做了一碗面条给言承欢送过去。
这一觉承欢一开始还睡的挺踏实的,但后来她做了个梦,紧接着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想睁眼睁不了,想动也动不了,想叫叫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门口咔哒一声响起,小鬼似乎瞬间被赶跑,她忽的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不停的喘气,这一梦似乎丢掉了魂魄。
麦航远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放下手里的托盘,张开手就去抱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做梦而已,别怕。”
承欢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心里一酸,竟然呜呜的低泣起来。
这一天,她哭过多少次了?麦航远似乎已经麻木了,他干脆打开了卧室里所有的灯,给承欢擦汗的时候还不忘继续安慰她:“好了好了,醒过来就好了,没事了。”
她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只能不停的用指腹擦拭:“以后你可以一定要死在我前面。”
别说这句话还真有用,承欢一愣眼泪不掉,哑声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看看你,这么脆弱、又这么会哭,万一以后我要是死在了你前面,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不放心,我呢,比你坚强,所以你还是死在我前面的好。”
她被他这一言论逗乐。伸手擦了擦潮湿的脸颊嘟囔道:“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见她愿意开玩笑了,麦航远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烧退了,来,我做了面条,快吃。”
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麦航远的手艺实在太好了,言承欢连汤带水的吃下了一大碗的面条,对这个结果,麦航远十分的满意。
当然了,凡事也不可能都让麦医生满意,下午刚一到上班时间,肖蔚然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科里来了个重病患,这个他真是摆不平,说什么也要麦航远过来看看。
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上,工作和感情麦航远还是分的清孰轻孰重的,二话不说立马换了衣服就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承欢,好好休息,晚上他一定回来陪她吃饭。
承欢自己也是医生,这种休息临时被叫过去上班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对她来说,这是他们做医生最起码的医德之一,放着病人不救那是会遭天谴的。
所以她也不忘叮嘱麦航远,路上开车要小心,好了之后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麦航远走之后,家里一下子变的冷清极了,承欢不喜欢这样的冷清,干脆把电视机开着,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真人秀,笑声不断,可承欢却一丁点都笑不出来。
她不停的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厨娘的电话犹豫了很久才拨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她就听见厨娘担心的声音:“小姐。小姐您在金天地吗?昨晚上是不是淋雨了?有没有吃饭?您回来吧,少爷他知道自己鲁莽错了,他真的是喝多了。”
承欢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阿姨,我决定先搬出来住一段时间,这样对我和我哥都是件好事。”
厨娘叹了口气:“那您给我打电话,是”
承欢也没遮掩:“阿姨您帮我收拾一下行李送到金天地来行吗?”
厨娘唉了一声,但心里还是存着一番挽回之意的:“真没得商量了吗?”
承欢不停的拨着自己的指甲:“我不想再优柔寡断下去了,对我哥,我一直都不愿意下狠心去拒绝他,这次我想彻底了结这段关系,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对外宣布解除和他的婚约。”
厨娘心疼承欢。也心疼林俊佑,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帮谁说话都无济于事,再说,主人家的事情也不是她这个下人能掺和的,所以也就顺着承欢的意思去办了。
麦航远刚一到科里,办公室里就冲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开口,言语间透着股官腔和客套:“麦主任,真不好意思,休假时间硬是让您出来坐诊,现在好了,您来了,我母亲的病也就有希望了。”
麦航远不动声色的拿掉男人的手:“我们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中年男人不依不挠仿佛铁了心要麦航远一句话:“麦医生,只要您肯救,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麦航远冲着赶过来的肖蔚然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大概是再问,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肖蔚然迎面走过来,连忙朝着中年男人往休息室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何书记,咱要不先休息室坐一会,等麦医生这边会诊过后我们再定治疗方案。”
说完勾着麦航远就往病房的方向走,一边走还不忘给他介绍了一下大抵情况:“周瑜认识吧?”
麦航远眉毛一挑:“既生瑜何生亮的那个周瑜?”
肖蔚然一脸的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此周瑜非比周瑜行不行?我说,你脑子里现在是不是只认识言承欢这么个人?周瑜你都不认识?市第一首富,磊创集团的董事长2床的老太太就是他的母亲。”
麦航远愣了愣才开口:“黄奶奶的儿子?怎么今个这是什么风,能把他这个几年忙的都不现身的儿子给吹出来了?”
肖蔚然明白麦航远这话的意思,黄奶奶三年前就住进医院了,麦航远接手脑科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良性纤维瘤到现在的恶性脑瘤,家里除了保姆和护工,他们从来就没见过她的亲人。
两个人前后进了病房里几个护士正在给床上的年过花甲之年的老妇人换衣服,老人已经头发斑白,因为脑瘤恶化的关系,整个下半身已经失去意识了,所以经常大小便都在床上。
的护士们大抵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所以面对这样的事情也能毫无怨言的去处理,看见他进来也都纷纷和他打招呼。
“五年前,黄奶奶脑子里的那个纤维瘤如果那个时候能及时切除,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没有家属的同意和签字,我们不能在病人身上拉一刀口子,就这样活生生的将能治的病人拖到无药可救,这也是我们医院规矩的弊端。”
麦航远检查了老太太的各项身体机能,老太太恍恍惚惚的开口说话,声音很低,他凑近了一听:“回回家”
麦航远喉咙一哽,眼睛有点酸,给老太太盖上了被子点了点头:“您放心一定让您回家”
说罢,他起身离开,路过肖蔚然身边时也没停下来和他说一说情况。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换防护服,径直就去了休息室,走到周瑜面前直接开口:“您母亲的病已经不适合任何的治疗手术,您还是给老人家办出院手续,让她安安稳稳的渡过这最后一段时光吧。”
周瑜以为麦航远和他开玩笑呢,立马伸手勾住他的肩膀,亲热的更啥似的:“麦老兄,你这才进去看了看就下决定是不是草率了一些?”
这回麦航远毫不客气的一把甩掉了周瑜的手:“首先。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还熟不到能用上老兄这个称谓,再说,我麦航远也担待不起另外,只要我来上班,每天我都会去给黄奶奶做检查,我之所以下那样的决定,绝不是一时冲动而为第三:要求出院也是黄奶奶的意志,我只是代为转达。”
周瑜一改刚刚客套的交际笑容,瞬间板下脸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来,在麦航远的脸上拍了拍:“你给老子拽什么拽?不就是个什么破教授吗?你不治老子我还不看了呢,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想通了这些都是你的。”说完手一撒,一张张红头大团结瞬间飘散开来,就像是粉色的雪花一样,熙熙攘攘的散落了一地。
其中有张钞票卡在了麦航远白大褂的袋口上,他顺手拿了下来看了两下:“现在这个社会,钱真是个好东西,能买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周董,你说是不是?”
周瑜笑逐颜开心想:算你小子还识相,假装什么圣贤?清高到头不还是得匍匐在钞票的下面?
他刚想开口问问麦航远想要多少,就只见麦航远径直将那张钞票递了过来:“黄奶奶住进来三年之久,我们医院的医生们也都未曾能有幸见识一下周董你本人,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最近正值新一届人大代表选举关头,这你就现身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也是候选人之一吧?人大代表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孝子,这种丑闻如果传播出去,估计这选票也是够呛。”
被麦航远毫不留情面的戳的里子面子全都破了,姓周的面子上挂不住,有点皮笑肉不笑:“麦医生了解的挺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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