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枧岁太疼了,她不知道当初那人亲自去玉绣坊挑选这些红绸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她现在看到那些红绸,只那一眼,便就快疼死了。
云胡乐够了,终于正了正色,抬手在窗柩上敲了敲,唤回了里面之人的心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公主殿下,他比你以为的,要爱你千倍万倍,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是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
之前殷复从同仁堂回来后,当晚赵掌柜就送来了一个木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殷复也不知道,因为他干爹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就又给盖回去了,他压根没看清。
现在已经七月末了,距离长公主和云相的大婚之日也只剩下了半个月。
帝王之女出嫁,必定是三书六礼都得备齐了才不会让人诟病,但是对此,两位新人却是丝毫不在意,经常私自见面不说,就连婚书的事都不曾过问过,以至于现在就连写一封婚书都逮不住人影。
那个匣子拿回来好几日了,殷繁今天才命殷复送到了长乐宫,他自己则一直待在御书房同皇上讨论军队改编之事,打算晚上的时候去丞相府一趟,压着云胡让他把婚书写了。
帝王之女出嫁与寻常女子不同,男方尚主之后,其姓名将会被记入皇家玉牒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男方从此就成为了皇家人,一生的荣辱都与公主有关。
虽说如此,但婚书这种东西,对女子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在民间,婚书不仅仅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一纸婚约,它还代表着这一对新人这一生一世的羁绊。
上穷碧落下黄泉,兹要是写了婚书,那便是付诸天地,奏禀诸神,为此二人作了证婚人。
当年先太后指了乔润修为驸马的时候,他也是当着众朝臣的面写了婚书的。
殷繁这一整天都惦记着婚书的事,压根就没打算去长乐宫。
宁枧岁一回到长乐宫,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天青就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这是殷千岁今日派人送来的。
啧!几天没见着人影,倒是还知道送东西?
宁枧岁轻笑一声,衣服解了一半也不管了,伸手就去接匣子,不过就在手指堪堪碰到匣子底部的时候,又很快收了回来。
想到今日在丞相府前看到的那两大箱子红绸,宁枧岁忽然福至心灵,不禁怀疑道,这里面装的,不会也是和大婚有关的东西吧?
“殿下,怎么了?”
“嗯?无事。”
宁枧岁再次伸手,接过匣子,而后神色自若地在天青的目睹下,缓缓打开了盖子……
“唉?殿下,这是书啊?只是这本书看起来怎么这么旧?”
“……”
“还有这书名怎么这么奇怪?避,火,图……殿下知道这是什么书吗?”
“……”
宁枧岁拿着匣子的手都在发抖,脸上的泰然自若一点点龟裂,整个人都裂了!
“殷,殷繁人呢?”
天青一脸不明所以地道:“御书房啊?”
“砰!”
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让殷繁立刻给本宫滚过来!立刻,马上!!”
明眼可见的愤怒,令所有的宫人都绷紧了头皮,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应答,就连天青都被吓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忙应着声跑了出去。
“殿下息怒,天青这就去!”
平日里观音似的公主殿下一发怒,竟是堪比修罗,宫人们皆是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看着主子气得将衣带都扯断了,愣是没人敢上前去帮忙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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