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他平日里穿的官服是立领的,就算是有印子也看不出来,而来……像天音、殷复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上不时出现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痕迹,也不会专门出声提醒。
所以他一直都没拿这个当回事,没想到今日却被乔润卿说了出来。
殷繁偏头去看一脸担忧的乔润卿,眼神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小孩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太麻烦了。
乔润修就坐在乔润卿的身边,虽然小孩压着声音,但他还是听见了,环顾一圈,果然看到乔铮和乔烨也是神色各异,显然是早就看到了。
唉,宁枧岁你这个混账东西!
晚膳过后,乔润修送殷繁回院子,自从齐恩侯府重新修缮之后,乔铮就专门弄了一个院子给殷繁,哪怕他一年到头都住不了几回,也一直有人每天过来洒扫。
白泽院在齐恩侯府的北边,旁边就挨着乔铮住的清和院,足见乔铮对这个侄子的心意。
乔润修住的飞鹭院在南边,他把殷繁送到白泽院之后就不想回去了,死乞白赖地要留下睡。
殷繁自然是不乐意了,打从记事开始,他就没有和旁人共寝过,除了……
他怕睡到半夜忍不住把人给杀了。
“不行。”
“那……那我睡软塌成吗?”
乔润修有些受伤,却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想当初还在国安寺的时候多乖一孩子啊,想抱就给抱,想亲就给亲,一口一个大哥叫的人心都化了,现在呢?连一起睡个觉都不成,太令人伤心了!
殷繁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不成。”
乔润修深感挫败,忍不住不忿地想到,怎么长乐那死丫头就行了?
“那这样,你让我在你屋里睡,我同你说长乐以前的事如何?”
此言一出,面前的男子果然犹豫了,唇角微微抿起,神色竟是有些松动。
得!自家的白菜果真让猪给拱了!
乔润修生无可恋地看着殷繁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被噎死。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雅致,从梨木床到红木的八仙桌,都是乔铮亲自盯着人搬进来的,他在用一切办法补偿这个被自己亲手推进深渊的侄子。
乔润修跟着走进去,看了一眼放在外间的软塌,轻轻挑眉,道:“我睡软塌?”
“你睡床。”
“你呢?”
“软塌。”
“……”
沐浴过后,乔润修很自觉地抱了一床被子去睡软塌了。
二人分别就寝,一个在外间一个在里间,中间隔着一道珠帘。
烛火熄灭后,房间内陷入了一阵寂静中。
静了有一刻钟之后,乔润修都快睡着了,才听到里间传来了殷繁略微有些尖利的声音。
“你不是要说吗?”
“说什么?”
乔润修双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在黑暗中的一个角落里,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说你脖颈上牙印是怎么来的吗?”
里间没有声音了。
“繁安,大哥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因为这是大哥欠你的,更是乔家人欠你的。但是任凭谁都好,便是一位普通的民间女子,都比长乐更适合你。”
乔润修想起了一年前在城门前女子将煊王斩于马下的场景,别说旁人,就连他这个故人都觉得脊骨发寒。
半点犹豫都不曾有,一招致命。
那是一个疯子,偏执任性到为所欲为的一个人,骨子里就是冷漠的,乔润修只怕有一天自己的弟弟会被那冷漠灼伤。
殷繁睡在柔软的床榻上,听着乔润修的声音,放在身侧的手掌情不自禁地覆上颈侧那个牙印的位置。
是啊,帝王之女合该配这天下最优秀的男子,和他这个阉人陪在一起,又怎么会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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