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人抱在了怀里,她才从这种充实的感觉中寻到了几分踏实。

殷繁睡了一下午,要醒不醒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那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这会儿完全清醒了。

“殿下。”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有点沉,还有点撩人。

宁枧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耳朵,神色如常地问道。

“醒了?你这一睡就是一下午,现在都快戌时了。”

这几天他睡觉的时候特别多,而且是一旦睡着就叫不醒的那种,一开始可给宁枧岁吓坏了。

不过南狄说这是正常的,之前整个人都绷着,几天几夜都不休息,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终于能放松下来,可不得睡个够本么。

“殿下,你如何知道煊王明日会攻城?”

这个问题方才在外面乔润修也问过,只不过这次宁枧岁没有打马虎眼,回答道。

“他自己告诉我的。”

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殷繁都没有回话。他在回想从洗尘宴刺杀后,宁沉庭同自己说过的话。

在刑房里,他说自己与东夷国君合作是为了借助外力打破大离被世家掌控的局面。

在殿下被下狱之后,他便生出了彻底铲除元党的想法,连夜给湘南送去了信。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打着“清君侧,诛权阉”旗号的叛军,若非殿下他们及时赶到,想必现在离都已经是他煊王的囊中之物了。

当初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殿下,殿下既然说要放他走,那么就说明是信他的。

现在,宁沉庭耍了他殷繁,也耍了殿下。

怀里的身体渐渐紧绷了起来,宁枧岁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长安,他是不是对你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铲除世家?”

怀里的人没有回话,宁枧岁就知道了他心里的答案,不由暗道一声傻。

“那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同我说的吗?”

闻言,殷繁转头看她,静静地等着她说完,只不过等来的却是一个带着温热呼吸的吻。

浅尝辄止,一触即分。

很浅的一个吻,却令女子笑弯了眉眼。

这一口,她可是惦记了好久的。

“他同我说,世家就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寻个由头削弱了世家的势力,斩杀上几个人,然后呢?”

然后没过两年,仍旧死灰复燃。

“长安,你得承认,所谓的小打小闹根本对世家无用,唯一的办法就是颠覆。”

而战争,是最好的洗伐方式。

也许云胡才是对的。

“明日一战过后,作为叛贼的煊王会死,而与他同谋的太后元党等人,都会死,而且……是必须死。”

她的语气平静得几近麻木,眼神却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长安,他在逼我做决定……这并不是一场非此即彼的局,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宁沉庭太狠了,他在拿自己的命以及七万士兵的命逼她做决定,他要用一身恶名让整个世家为自己陪葬。

“殿下……”

殷繁感受到女子拦在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您勒到臣伤口了。”

其实并没有。

“啧!真娇气。”

宁枧岁缓缓眨了眨眼,而后依言放松了手臂,贴着男子的肩膀低声笑道。

娇气的殷千岁凉凉地斜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宁枧岁笑得凉薄,低声又道:“那你猜猜,他又是怎么跟皇上和裕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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