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枧岁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就连身上的痛楚都没有那么明显了,她晃了晃头,终于是清醒了点。

元望还在说,一股脑把宁枧岁想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了。

从很久以前宁枧岁就知道,这个对元祈唯命是从的男人,其实就是个脑残,离了元祈就活不了的那种,若非他妻儿双全,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表哥有什么想法。

“北边和东边的战事再起,东陵一夜之间失了两郡,太后正好以此为由颁布权阉乱政,世家式微的旨意,届时煊王勤王北上,诛权阉,清君侧……”

边境战事再起,南营无法脱身,这场即将来临的内乱只能由离都自己解决,成则以元祈为首的世家再无翻身之日,败则江山易主,元氏为尊。

所以她想,宁晚舟他图什么呢?难不成元如玉还能把皇位让给他不成?

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到了铁链的响声,应该是元望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昏迷之后,一个鬼魅似的娇小身影落在了牢房之中。

来人伸手捧起她的面颊,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细细端详片刻,而后抽剑斩断那束缚她的铁链,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她带走了。

——

湘南珑城,煊王府。

书房内,一身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坐在书案后,目光看着桌上三封红漆封底的信件,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幽光。

三封信,一封上面画着一只腾飞的玄鸟,一封上面写着煊王亲启,而最后一封则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良久,他终于有了动作,却是取下一旁灯盏的灯罩,将那些信一封接着一封烧成了灰烬。

跳跃的烛火落在男子的眼中,将其中晦涩的情感灼烧得无处可藏。

“凭君莫话封侯,一将功成万骨枯……”

“殷繁,本王便拿这万千枯骨为你铺路,你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啊……”

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王爷,都准备好了。”

“嗯。”

宁沉庭从书案后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看到了一身软甲的惊澜。

“出发。”

“是!”

南临柳郡,南临王府。

薄谨行甫一推开门,两把寒光闪闪长剑便交互架在了身前,站在房门前的两个穿着软甲的年轻男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请王爷回去。”

薄谨行咬牙,个兔崽子,还敢软禁他?

“砰!”

房门被狠狠地摔上,守在门外的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后半生的担忧。

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会落在他们头上?

煊王扯着清君侧的大旗从湘南起兵,一路势如破竹,直逼离都。

而此时的离都内却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金銮殿中,宁沉钧已经被软禁在殿中七日了,李涣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他身边一个宫人都没有。

年轻的帝王躺在龙床上,锦被盖在肩膀以下,露出来的一张俊美面庞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目紧闭,额头上不时渗出细小的汗珠。

他昨夜就发了高热,前来送吃食的宫人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便以为他睡了,放下托盘就走,竟是都没有拉开床幔看一眼。

这时,门响了,有人走了进来。

宁沉钧昏昏沉沉地躺着,听到动静后,半撑着身子探手挑开床幔,不想一抬眼却看到了一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

那一刻,心仿佛沉入了谷底。

“怎么?皇上看到哀家似乎不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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