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雁走了,水溶又唤了人来,将装着帕子的锦盒往跟前一推,吩咐道:“交给走边关的商队,他们知道怎么办。”
来人捧了盒子,躬身应下。
夜里,黛玉正在案前卸下朱钗耳铛,听得门帘微动的声音,转头看去,便见水溶来了,笑道:“这会子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他挥退了紫鹃,伸手替她松开发髻,抚着一头秀丽的乌发,略有些颓然地说:“好几日不见你,来瞧瞧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谁知黛玉噗嗤一笑,说:“王爷这话古怪,你又不是大罗神仙,难道我心里想什么,你也知道。”
他俯身抱着她,圈在怀中,亲了亲妻子的脸颊,温柔道:“我知道,玉儿在我这儿就是一颗剥了壳的荔枝,什么样我都知道。”
她脸上微红,推搡着:“佛门净地,不许胡说。”
“以后,禾儿的东西你让紫鹃雪雁他们去做,你的心思该放在我身上才好,”水溶抱着她坐在窗下,怔怔地说:“我不开口向你讨,你都不记得给我绣个荷包,只顾着孩子的。”
“我今年也是头一遭动女红,”黛玉听见他是为这个不自在,便笑道:“你也不许冤枉我,几时我短过你身上的东西?”
“如今倒缺一件东西,”水溶垂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身上的汗巾子旧了,给我做一条新的罢。”
听得黛玉浑身一颤,双眼如同蒙上一层雾霭,又羞又气道:“你叫针线上的人做去,我不做这个。”
“你给禾儿绣小兜使得,给我做个汗巾子就使不得了?”水溶不依不饶,又磨了许久,才逼她应下。他见妻子肯应了,心里很有些得意,四下里没人就急急松了束腰,将那条贴身的紫汗巾子抽了下来递给她。
“王爷,北疆急报。”
水溶听得动静倒也不慌不忙,应了一声打发他走,也有些暗恼被人撞破好事,细不可闻地暗自切齿。他看向黛玉,门外突如其来的声响,虽然不大,却也激得她如惊弓之鸟,慌忙扯了汗巾子塞到宽袖里。
这群没眼色的东西。
可到底还是大事要紧,他偏又不得发作,只勾了勾她的下巴,轻啄了她一口,说道:“替我更衣罢。”
黛玉便从箱子里整理一声干净的衣裳,夏夜里汗发得多,从前在王府里一天换几身衣裳都是寻常,可如今在外面,不得不一切从简。她吩咐人端了水和帕子,替他擦了擦身上的薄汗,抖开衣裳给他穿戴整齐,说道:“山上有风倒也不热,可你在前头,这会子也没处寻冰块来吸暑气,不如少穿一件,这才几日,腰背这里就生了不少痱子,可觉得痒?”
“那军士每日都要身披甲衣,比这身还热,倒不好只图自己痛快,”他淡淡地说道:“你和禾儿安好就好,不必想我的事。从前行军打仗,比这难熬的都能挺过来,这点子算不得什么。”
他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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