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回头,魂不守舍的嘉成帝一副魂游天际的模样,眼角红得很,有些肿。
“伯勤说她是累及心神……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他怔怔地看着赵太后,眼里闪着泪光,“芷儿她又要离开我了吗母后。我负了她一生了,还要负她一生吗?”
赵太后听着嘉成帝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整个人已经懵得出神了。
“陛下,你魔怔了……”
这是纪沅芷,不是季如云啊!
“母后以为我为什么单单对她特殊?”嘉成帝苦笑,嘴角苦涩得紧,“母后也看出来了罢,她真的好像她,哪哪儿都像。”
“可一个从没见过她的人,怎么模仿她呢。怎么模仿她的一举一动,怎么模仿她弹出的凤栖梧。”
赵太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陛下,可如云已经死了八年了……”
“可她活过来了。”嘉成帝看向赵太后,“难道我还要她战战兢兢活一生吗。”
赵太后顿时哑然失语。
她也曾怀疑,纪沅芷为什么那么像元后。
除了面容,举止风度,全是元后的影子。
她只以为那是巧合……
“珏儿,你确定吗?”赵太后这一早,当真是魂儿都要飞了。
“母后,芷儿跟了我那么多年,她的一举一动,我最是清楚。绝不会有错。”嘉成帝从不怀疑。
赵太后如今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了。
元后在她看来是个好孩子,她也很喜欢。
这些年,陛下对元后的逝去有多伤心,他自几便过得有多孤独。
可这些年,为着元后,嘉成帝做了多少不符合礼制的东西,这么些年,她觉得自个儿都快对一个逝去的人产生怨怼了。
可如今,嘉成帝告诉她,那个人,她活过来了。
沉默过后,赵太后静静看了昏睡的纪沅芷许久。
“来时,哀家叫人去前朝告知百官,说你受了风寒,不能起身。”
嘉成帝猛地抬头,“母后……”
“珏儿,大邕皇室动荡了这许多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哀家不许你再出什么差错。”赵太后正色看着他,“哀家能为你稳住朝堂一日,却不能一直如此。哀家知晓你悲痛难受,可珏儿你要知晓,大邕不能没有你,如云……也不能没有你。”
“哀家差人去寻民间的医师,务必叫她好起来。你如今不能再悲痛下去,若是如云哪一日醒了,看见你这副模样……”赵太后瞥了他一眼。
“如云这一生,最欢喜地便是陛下君临天下,风度翩翩。”
赵太后顿了顿,说完这句抬脚走了出去。
她有时也很是不解,元后那样的女子,分明不是困兽,为何还偏偏在宣王府后宅困了那么些年。
后来知晓了,元后分明是把陛下当作她心目中的那举世无双之人了。
匡扶皇室,爱护黎民,举贤任能,从来不昏庸无道。
这样的男儿,才是元后最崇敬之人。
赵太后突然觉得,这二人之间的纠葛真是叫她堵心得慌。
她叹气,迈步绕过了那棵春日里桃花灼灼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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