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如今也是风波未平,前头北疆的军粮案被覃隽顶了下来,可凉州的昌隆柜坊还没个定论呢,这个时候,秉持中庸的官员也不敢上前和苏郎仪过多寒暄。

苏郎仪下了马车,没一会,就见一双孱弱苍白的手掀开了马车帘子,小厮弓着身子,傅乾辉踩着小厮下了马车。

人群中一阵惊呼。

紧接着细碎的讨论声在傅九襄耳边炸开了。

“这五殿下怎的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脸色这样差!”

“是啊,之前就听说五殿下病了,没成想病的这样重。”

傅九襄就见那傅乾辉穿着一身厚重的大氅,脸色比起苏知玺还要苍白,站在风雪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倒了,他见着了傅九襄,眼睛一亮,但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战战兢兢地往后缩,全没了从前的风度。

千佛寺的惨状还在眼前,傅乾辉宛若阴沟中的死狗,被傅九襄送去了丞相府,此情此景下,傅乾辉总觉得没脸见傅九襄。

特别是,他这病,还牵扯到了雀奴。

想到此,傅乾辉更是下意识地往人后躲。

傅九襄见着这一幕,咬着后槽牙,忍着怒意往前走去。

“老五”傅九襄叫住了傅乾辉。

苏知玺的身子他千养万养,养到如今了尚且孱弱,傅九襄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傅乾辉,他就怒从心来。

“九……九哥,”傅乾辉抬头,神色恳求,“我……”

话到嘴边,傅乾辉沉默了,他该说什么?

他这病自打他出生便跟着他了,幼年时他也曾听宫人说过五殿下命不好,小时候差点撑不过来,后来还是遇见了高人,才捡回来一条命。

傅乾辉每年冬天都病的死去活来,浑身就像蛇蜕一样开始掉皮溃烂,痛的受不了的时候他抱着母后痛哭流涕,哭着问为什么他要受这种苦。

然后他每年都会被送到千佛寺,病的昏昏沉沉,意识不清,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每年冬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傅乾辉没有问过他每年的病,究竟是怎么被医治好的,他不敢问。

他在千佛寺中不是闻不到那浓的散不尽的血腥味。

“老五,病了这么多天,身子可好多了?”傅九襄双眸中泛着冷意。

“九哥,我……我这病不碍事。”傅乾辉擦着冷汗。

傅九襄冷笑,“自然是不碍事的,毕竟你这病,搭上的可是一条人命,若是还不见好,岂不是还要害更多人?”

傅乾辉被傅九襄说的面红耳赤,他忍不住辩驳道:“九哥,此事我之前并不知情!”

“不知情?”傅九襄气极反笑,“老五,你摸着你的良心,你可曾有过半分怀疑?雀奴好端端地怎么就身子一年比一年差了,老五,做人可要有良心啊,要不然,不就和禽兽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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