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对方太过台面的交流方式,纱凛又一次欠身道谢:“这边才是,有机会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时间也不早了,在下明日还会再来叨扰,还想向纱凛小姐了解一下近况。”

“了解近况?”

“这次聪介先生的事故,在下认为有意外之外的线索可循。”

诸伏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也不再多做解释,再次点头对纱凛示意道别。

“等等!诸伏先生请等一下!”

从纱凛身边交错时,纱凛叫了停,但是诸伏高明丝毫没有要多留的意思。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纱凛皱紧了眉毛。

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想表达什么?

尽管心存对诸伏的质疑,但纱凛还是下意识地在认同他,因为在对这起所谓交通事故的看法上,纱凛觉得根本不是什么意外的观点与诸伏暗示的信息吻合上了。

除此之外,诸伏似乎对降谷的存在……刻意视而不见?

明明这两个人目光都对上了的……

纱凛感觉得出来这二人间微妙的氛围,在盯着降谷的脸又看了几秒后,她选择把话问出口:“那位诸伏先生……零君认识他?”

降谷倒是回答得坦然:“先前在长野雪山山庄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作为安室透?”

“嗯。”

提及身份问题的时候,那种疏离感又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

纱凛不知道这些年眼前的男人到底变了多少,到底多了多少秘密,但是在对上那双灰紫色的深邃眼眸时,她还是无法自拔地沦陷。

她暗暗叹了口气,既然降谷零不愿说太多,她也不会追问到底。

自己何尝不是有秘密呢?

至少现阶段,纱凛在东都附属受到乌丸司威胁的事,她没法直接对降谷倾诉。

短暂沉默的尴尬飞快被纱凛自己打破,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转开了话题:“我们进去看看吧。”

208是三人病房,病房内只安置了成濑聪介和成濑美江,最内侧的床位被空了出来。

手术后的二人尚未恢复意识,成濑聪介甚至还上着氧气面罩。

纱凛脱下外套还给了降谷,她上前动作娴熟又迅速地为父母做了一遍大致的检查。

仪器上各项生命体征的正常数值和检查无异常让纱凛彻底放下了心底悬着的石头,现在的状况比她在看到事故现场的照片时要好的太多太多。

她侧回头想再度向降谷道声谢,却发现后者一手捂在左胸处,蹙紧眉头的面色看起来不大好。

在对上纱凛视线的同时,降谷刻意压下不适表情的行为引起了纱凛更多的注意。

“零君?怎么了?”

降谷回以一个柔和的浅笑,并对纱凛摆了摆手:“我没事,可能是开车有点累。”

这个回答自然不会得到纱凛的认可,她快步上前,拉着降谷在空出的病床上坐下。

“你坐着别动。”

冷冽的口吻俨然带着不容对方拒绝的架势。

习惯性地去摸胸口的听诊器,纱凛才想起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是那身温柔得过分的浅杏色衣裙,根本没有胸袋,更没有什么听诊器。

“你坐这别动。”纱凛再度如同下指令一般重复了这句户话,她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降谷的肩膀,“真的别乱走啊,我去借个听诊器就回来。”

说做就做的纱凛转身刚要走,就被降谷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觉得医院里会随随便便把听诊器给别人?”降谷毫不留情地点出了纱凛想法的不合理之处。

“我也是医生。”

“那我们的成濑医生要怎么证明?医生执照带了吗?”

“我……”纱凛眉角一抖,自知理亏,她赌气似的甩开降谷拉着自己的手:“降谷警官,你在盘问犯人吗?”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

纱凛说不过这个人。

她担心的是,原本降谷零就是提前从医院离开,留院观察的时段直接被他自己给跳过,难免会有什么后续问题。

倘若真的是伤后没有恢复好,问题还是越早发现越好。

某种角度而言,降谷零也挺固执的。

纱凛想起了许久之前地铁事故被困在坍塌的隧道里时,降谷也是强撑着。

尽管她知道这家伙因为身体素质好的缘故,可能会恢复的比普通人快,但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她还是希望能在检查之后确认对方无恙。

“刚才,具体是什么位置痛?”纱凛伸手覆上刚才降谷自己捂过的左胸口,她按压了几下,确认性地问:“这里,会痛吗?”

见降谷没什么反应,她换了个位置,重复了按压的动作:“那这里呢?痛吗?”

降谷没有说话,静默地把视线落在眼前女子的脸上。

他的目光随着对方的动作缓缓移动,认真的眼眸,微蹙的眉心,脸侧落下的几缕碎发,询问他时翕动的嘴唇。

最后,他握住了对方动作的手掌,用力按在了左胸口。

纱凛一愣,“是这个位置吗?”

她转而望向降谷的眼睛,这才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过分。

降谷凝着表情,也没说话,只是一直把纱凛的眸光牢牢捕捉在自己的视野里。

“突然怎么了?”纱凛问道。

专注于检查的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暧昧过头的气息正在蔓延。

“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正好也是在医院里。”

纱凛认真的眸底挂着担忧。

降谷则是失笑。

“成濑医生真敬业。”降谷松开了手,调侃了一句。

纱凛察觉不到话下的酸涩,她下巴一扬,权当降谷在夸自己:“那是,谢谢夸奖。”

“你啊……”

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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