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翊点亮房间里的一只烛火,我才看清,梳妆台上放着一只兽骨镶嵌的白玉梳子,原本这里应该有一面镜子吧!对镜梳妆,细染眉黛,裙幅褶褶,气若幽兰,定是个极为美好的女子。
房间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那是一个在花中翩跹起舞的娇媚人儿的背影。
外罩一件丝织粉色轻纱,赤足踏在火红的花间,腰间一抹金色腰封,盘着温婉的流云髻,插着一根玉色步摇,素手高扬,露出大片藕色纤臂,衬出几分高贵与傲然的姿态。
“这是谁?”鎏翊问,“我竟从未在冥府见过这女子。”
“故人。”
“走吧,”我原想抬手触及挂画,却停在的半空中,“原是我们大不敬了。”
鎏翊挑灭烛火,带上门,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屏气凝神,手指变换,将石头变作一把锁,递给鎏翊。
“锁上吧!”
一路心神恍惚,鎏翊的碎碎念叨我竟是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只想着那画上的美人,应就是杜丝萝了,如此女子却香消玉殒,当是暴殄天物了。
踏进大殿,径直走进,并未在意大殿一旁的太师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直到那人咳了一声,我方才抬头。
椅上之人,清秀俊雅,细长的剑眉入鬓,带着点病态的娇弱。
“阁下是?”
他从椅上站起来,一身白衬衫,配着笔挺的黑色西裤,蹬着擦得光亮的皮鞋。与我这身罗裙长衫的打扮看似跨越了无数个时代。
“三殿余懃。”男子微垂首,甚至连领子都未曾动一下。
“宋帝王?”
我走上台阶,“宋帝王向来不踏我酆都大殿的门槛,流连人间烟花巷,听闻在人间落了座临江豪宅,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
“听闻酆都多了一位美人儿,我游历人间甚久,竟是错过这等好事。”余懃话里话外满是玩味之意。
“哦?”我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封公文,“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上任之际,未能通知三殿下。”
“余懃不敢,未有此意,此番前来正是补一份贺礼。”
“贺礼倒是不必了,三殿下若是无事,便回去你的纣绝宫好好清扫一番,许久未住,想必灰尘定是不少。”
余懃听完一怔,我心下窃喜,这家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从见我的言语之中的不敬之中,我便听出他隐隐的试探。
“大人,”余懃覆手一翻,一个精致巧绝的盒子便现于我的案几之上。
我余光一撇,随即低下头,假装阅着公文,“贺礼即已经放在这里,本座便收了,三殿下还在这里做什么?”
高台之下良久无声,大门微开,一道身影闪了出去。
“鎏翊。”我唤道。
“大人。”
“余懃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多关注纣绝宫和黑纯大地狱。”
“是。”鎏翊领了命,便跟了出去。
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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