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人总是渴望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渴望。
不曾渴望什么,就不会失望。
想起很久不曾记起的往事,段馡眼角生理性地泛起泪花,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雪琴便扶着她慢慢躺下。
“您先歇歇,进学的事不急,以后再想就是。”
软和无比的语调,让段馡浑身像被包裹在棉花团里一样,昏昏睡了过去。
昏暗的楼房,孩童刺耳的嬉笑声,饭点时响起的铃声像是掐着人的脖子,急促又尖锐。
灰蒙蒙的颜色笼罩过来,待段馡小憩醒过来,又急速褪去。
她看着外面还带点金黄色的日光,眼皮上下翕动,神情瞬间又变得温和起来。
……
段凝华做事的效率很高,说要在宫里办学堂,果真就办了起来。
馨德堂里的修葺工作不消几天就做好了,置办纸张笔墨,随后就是招呼各路人马入学堂。
段馡还没有打听,雪琴就在她耳边叭叭地把入学堂的名单念相声一样念了出来。
“户部侍郎嫡次女,承恩侯嫡长孙女,还有呢,就是咱们二公主和三公主。您瞧瞧,是不是少了谁?”
雪琴挤眉弄眼,就差直说里面少了她。
见她这般作怪的样子,段馡淡定翻开手里的书,上面书写的文字,还是一半认识一半陌生。看了几眼,她就把书合上,然后站起身把书扔到一边。
“准备五份礼。”
她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雪琴初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会儿,才听懂意思。顿时笑起来,追过去。“您是想通了,准备去学堂了?这见面礼,奴可得好好想想。”
宫中适龄又没有进过学的公主只有段姒姝段云芝两位,加上宫外两名大臣之女和充当先生的段凝华,这是除段馡之外的五人。自段馡说了要去学堂之后,雪琴就高高兴兴地准备起了见面礼,一个劲念叨着要好好给她立立长辈的面子。
终于等到了进学的那天,段馡身后跟着数名宫人,她们人手捧着一样东西,走进了馨德堂。
馨德堂里早早来了人,户部侍郎之女李月,承恩侯嫡长孙女江茵规规矩矩坐在那儿,看见段馡,立马就站起身要向段馡行礼。
想着以后就是同窗,要是还这样整□□礼没个停,那也是折磨。段馡便制止了两人,“不必多礼,日后在这馨德堂便省了这些规矩。”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笑着道:“多谢大长公主体谅。”
没过一会儿,段姒姝和段云芝也来了。
段云芝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头发上都抹了油膏,黑亮黑亮的,像匹缎子。倒是段姒姝穿着和平常一样,神情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激动。
“姑祖母。”两人对着段馡行礼。
而后又是李月江茵两人对着段姒姝段云芝行礼,就算平日里她们不会对这两人这么恭敬,但当着段馡的面,谁也不敢怠慢。
这一套流程下来,颇是花费了些时间。
段云芝最会做人,几句话就知道了方才段馡说的话,于是立马也说日后在馨德堂不用做那些礼数,卖了李月两人一个好。
闲谈时,段凝华也来了。为了方便行事,她今日穿着窄袖的长襦裙,颜色雅致,长发半挽。
她先是扫过在场的五人,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捧着东西的几个宫婢,欺霜赛雪的脸上长眉一挑,“这是什么?”
见面礼全程由雪琴包办,所以直到现在段馡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能示意雪琴把东西分给众人。“听闻初入学堂,长辈得给小辈见面礼,我便让雪琴准备了一些,算是心意,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段凝华接过,因为段馡也说了让她们打开看看,她便动作优雅地拆开东西,看清楚里面放了什么之后,就算是段凝华都微微吃惊,但吃惊之后就是有些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意味了。
琼州有砚,名为“底现福”,是难得的好砚,其名字也寓意极好。
底现福底现福,用到底了,福气自然就出现了。
这通常用来激励学子,像掉在驴前面的那根萝卜。
但经段馡的手送出来的底现福砚,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皇家赐砚,还是底现福这样的砚,谁敢不把这砚用得见底?
不光得把这砚用到见底,恐怕还得以最快的速度,日夜磨砚。就算做不到第一个把这块砚用到见底的人,也不能做最后一个,不然就是对皇家大不敬。
李月江茵出身士族,自然懂得这规矩。此时,两人捧着这台名贵的砚,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敌意。
姐姐,且让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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