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大宅里,秦青木然的站在门外看着祭庙方向,王昌平站在她旁边。
“你怎么不去看?”秦青问。
“有什么可看的。”王昌平无精打采的说。
都看了四年了。
第一年看祭祀,第二年看人海,第三年还是看人海,第四年他就不想去了,但还是给面子去了,今年第五年,他连面子都不想给了。
是吧,在外人看来,就是唱几首歌,跳几场舞。
看多了就没兴趣再看。
而她,可是唱了十多年,跳了十多年。
秦青说:“明年,我去跳,你去看。”
王昌平扒手指头算:“之前你家算的日子是两个月前停药,这可都四个月了,你好像也没有怀孕的迹象,真不知道当初要真按照卜算的来,能不能按时怀上啊。”
“如果再过两个月,那你生产的日子可就和明年的祭灵撞上了。”
“到时,你能不能跳还说不准呢。”
秦青猛地回头看他!
吓得王昌平后退一步,“我可没偷懒,补药都吃了不少。”
这几个月补药都吃的快吐了,赶紧怀上吧。
王昌平觉得秦家人都是疯子,哪有逼着人做那种事,本来很美好的事情现在成了负担。
“你!”秦青一口气呛着,鼻尖仿佛闻到了补药的味道,顿时反胃起来,捂着胸口弯下腰干呕。
王昌平吓了一跳,忙上前帮着顺背:“怎么了这是,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能跳能跳,你明年肯定能跳,我肯定去看。”
说着最后还补充了一句,“你跳的最好看。”
巫舞是以好看论的吗?
秦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反手挥开王昌平的手。
王昌平急的连声喊:“来人!快快,请大夫去。”
大娘子又病了,又让请大夫了,大宅里乱起来。
祭庙的祭祀还在继续。
秦木灵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微微抬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台上的老人,祖母年纪大了,放半碗的血,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自责地重新低下头,小时候她最喜欢七月,因为一到七月十九前后,祖母就会格外忙碌,没有时间来给她授课。
原来不是没有时间,是没有精力。
为什么前世她没有注意到。
鲜血连同硝石倒进火盆里,鼓声一下一下再次响起,主祭围着火盆开始唱喊:“天上的神,地上的魂,水中的魄啊,我来祭你,我来祝你……”
“风起,风起,云来,云来,”
“无处不在的灵啊,你莫哭,你莫哭,”
……
“错了!”
“词错了!”
“步子,步子也错了!”
掌事们惊慌的对看,两个时辰,巫主肯定是体力不支了,这怎么办?
昌大老爷跪在掌事们旁边,他看不明白,但是听得懂!
词真的错了!
平时可以错,祭祀的时候是不可能也不会错的。
因为祭祀的时候巫主已经不是巫主,而是巫女,是大巫,是主祭,是神灵派遣在人间的使者。
主祭错了?那是不是神灵对使者不满意了,对秦氏不满意了,对整个大齐不满意了?这样一来,无论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都会怪罪到这一场祭灵上来,秦氏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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