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米和其他人在哪里?如果一切顺利或是更糟糕,如果它没有等他们到达会合地点,发现我不见了,留下了踪迹踪迹?那个地方是一个血腥的泥坑!我挣扎的地方在哪里?
还有这位朋友以实玛利怎么样?看在仁慈上帝的分上,他在这里做什么?我知道一件事该死的,他并不擅长做饭。
小屋开着的门外有许多节日般的热闹声,还有一些酒的气味不是朗姆酒,是某种原始和辛辣的酒在浮动,小屋里的空气闷热,让人想起汗水和煮白薯。我睁开一只眼,夯实的地面上有一丝反射进来的火光在跳动。开着的门外人影来回移动,我不可能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溜走。
一阵胜利的欢呼声响起,所有的人影都突然从我认为的火的方向消失了。大概他们去处理鳄鱼了。当我被扛过来的时候,它也在猎人的木棍上来回摆动着。
我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我能在他们注意力被占据的时候偷偷溜走吗?如果我可以到达最近的甘蔗田,我就可以肯定他们找不到我,但我一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黑暗中再次找到河。或是我应该冲到主宅邸那里,而不是去找詹米和他的救援队?想起那宅邸和客厅地板上沉默的黑色长长身影,我微微颤抖着。但如果我不去房子或船那里,我怎么在一个没有月亮、黑如魔鬼腋窝的夜晚找到他们?
我的计划被门口的一个暂时挡住光线的影子打断了,只是暂时挡住了灯光。我冒险偷看了一眼,然后直挺挺坐起,开始尖叫。
这个身影迅速走了进来,跪在我的草垫旁边。
“你能不要这么吵吗,女人,”以实玛利说道,“只是我而已。”
“好的。”我说。冷汗刺痛了我的下巴,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像杵槌一样不停地跳动着,“一直都知道。”
他们把鳄鱼的头切了下来,摘掉了舌头和嘴的下半部分。他把这个巨大、眼神冰冷的东西像帽子一样顶在头上,他的眼睛在吊门一样的牙齿深处好似一道闪光。空荡荡的下颚垂着,肥硕的下巴和冷酷的笑意,藏起了他的下半张脸。
“鳄鱼,它伤到你了吗?”他问。
“没有,”我说,“多亏了你们。呃……你没考虑过把那个拿走,是吗?”
他没理会这个请求,只是坐了下来,显然是在思考我的事情。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表达了最深处的犹豫不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最后他问道。
由于缺乏更好的主意,我告诉了他。他没有砸我的脑袋,又或许他已经砸过了,就在我倒在甘蔗田里的时候。
“啊。”我讲完后,他说道。他在思考的时候,那只爬行动物的鼻子对着我。一滴液体从鼻孔落到了我露在外面的手上,我颤抖着,立刻在裙子上擦掉。
“那位夫人今晚不在这里。”最后,他好像是在考虑是否可以相信我说的消息。
“是的,我知道。”我说。我把脚收到身体下面,准备站起来。“你能或你们中的一个人能带我回到河边的大树那里去吗?我的丈夫会来找我的。”我特意补充道。
“她很有可能带走了那个男孩。”以实玛利没有理会我的请求,继续说道。
他在求证吉莉丝离开时,我的心已经提了起来,现在它很明显砰的一声落了下去。
“她带走了伊恩?为什么?”
我看不到他的脸,但鳄鱼面具里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东西,那是一种嘲弄但只是部分。
“夫人喜欢男孩们。”他说,恶意的语气让他表达的含义很清楚。
“她是这样吗?”我断然说道,“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长长的、露着牙齿的吻突然抬了起来,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已经感觉到有人站在我背后,于是在草垫上转过身子。
“我认识你,”她看向我的时候,宽阔光滑的额头微微皱着,“我说得对吗?”
“我们见过,”我试着吞下因为吃惊而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你怎么你好吗,坎贝尔小姐?”
很明显比去年最后一次见到的要好,除了她整洁的羊毛印花长袍被宽松的粗白棉布罩衫取代,她束着一条用同样布料做的、被靛蓝染成深蓝色的带子。虽然脸和身材都变得更为纤细,但她已经没有在室内待太久而出现的苍白脸色。
“我很好,谢谢你,夫人。”她很有礼貌地说道。淡蓝色的眼睛依旧疏离又散漫,尽管皮肤上有了新的太阳的光泽,但很明显,玛格丽特坎贝尔小姐还时不时地神游别处。
这种印象被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以实玛利不正常的服饰这件事所证实。又或许她还没有注意到那是以实玛利。她看着我,怠慢的脸上闪过模糊的兴趣。“你来拜访我真是太客气了,夫人,”她说,“我给你拿些茶点来吧,或者来杯茶?我们不备红葡萄酒,因为我哥哥认为烈酒是对肉体私欲的一种诱惑。”
“我敢说它们是的。”我感觉此刻我倒是想来一杯能让我快活起来的诱惑。
以实玛利已经站了起来,现在对着坎贝尔小姐深深鞠了一躬,大面具很不牢靠地滑了下去。
“你准备好了吗,宝贝?”他温柔地问道,“火在等着。”
“火,”她说,“是的,当然。”然后她转向我,“你愿意和我一起吗,马尔科姆夫人?”她亲切地询问道,“茶很快就送来。我真的很喜欢观看好看的篝火,”她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挽住我的手臂告诉我,“你没有发现你有时会想象你在火焰中看到的东西吗?”
“有时候会。”我说。我瞥了一眼以实玛利,他站在门口。从他的立场来看,很明显看得出他有些犹豫不决,但坎贝尔小姐不由分说地拖着我走向他,他非常轻微地耸了耸肩,站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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