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问这个亚历山大马尔科姆,”我说,用力往回扯被抓住的手臂,“你知道的。”
“的确。然后你知道怎样吗?当我对艾伯纳西夫人描述你和你丈夫的时候,她告诉我,你的姓是弗雷泽你的丈夫其实是詹姆斯弗雷泽?”
“哦。”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一些行得通的解释,但失败了。我从来不擅长在短时间内组织语言。
“你的丈夫在哪里,夫人?”他追问道。
“听着,”我说,试着挣脱他的手,“你对詹米的看法完全是错误的。他跟你妹妹没有任何关系,他告诉过我。他”
“你已经和他谈过玛格丽特了吗?”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不舒服地小声咕哝了一声,拉扯得更用力了些。
“是的。他说过,那不是他,他不是她去卡洛登探望的那个人。那是他的一个朋友伊万卡梅隆。”
“你在撒谎,”他断然道,“或者是他撒谎。这没什么区别。他在哪里?”他微微摇晃了我一下,我奋力挣扎,想把手臂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我告诉过你了,他和你妹妹的遭遇无关!”我连连后退,想着如何远离他,同时不给他企图寻找詹米的理由,省得他制造麻烦,不受欢迎地转移救援队的注意力。八个人足以克制住赫拉克勒斯他们,但不足以抵挡一百个被喊醒的奴隶。
“他在哪里?”牧师向我走近,眼睛直盯着我。
“他在金斯敦!”我说着话,向一旁瞥了一眼,我旁边是一对通向阳台的法式门。我在想着怎么样可以跑出去,让他抓不住我,但然后呢?让他追着我跑比让他在这里说话更糟糕。
我看了看牧师,他一脸怀疑地瞪着我,然后我在阳台上看到的东西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把头转过去,盯着看。我见过它。那里有一只个头很大的白色鹈鹕栖息在阳台栏杆上,头转向后面,喙埋在舒适的羽毛里。在从门口漏出去的昏暗光线下,平安的羽毛在黑夜中闪耀着银光。
“那是什么?”坎贝尔牧师问道,“这是谁?谁在那里?”
“只是一只鸟而已。”我说,转身面对着他。我的心跳忽动忽停。威洛比先生肯定在附近。鹈鹕在江河的入海口附近或是岸边都是很常见的,但我从来没有在如此远的内陆见过。但如果威洛比先生真的潜伏在附近,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非常怀疑你的丈夫真的在金斯敦,”牧师说,眯起的眼睛带着怀疑紧盯着我,“但是,如果他是,他大概会来这里,来接你回去。”
“哦,不!”我说。
“不是这样的,”我重复道,尽可能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詹米不会来这里的。我是自己来的,来看望吉莉丝艾伯纳西夫人。我丈夫知道我下个月才会回去。”
他不相信我,但他也没什么能说的。他的嘴噘成小小的花结模样,然后绷直了问道:“你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我很高兴我对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了解得足够假装是一位客人。毕竟,如果仆人们都走了,没有人会来拆穿我。
他站在那里,仔细地盯了我很长时间。然后他的下巴绷紧了,接着勉强地点了点头:“确实。那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女主人去了哪里,还有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内心生出一种相当不好的想法我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吉莉丝艾伯纳西离开的时间,但坎贝尔牧师似乎不是适合分享的对象。
“不,恐怕不行,”我说,“我……呃,从昨天起我就在拜访附近的种植园,前一分钟刚回来。”
牧师的眼睛紧盯着我,但我其实穿的是骑装因为它是我拥有的唯一一套像样的衣服,除了紫色的晚礼服和两条棉纱长裙以外我编的故事蒙混过去是不成问题的。
“我明白了,”他说,“嗯。那么,好吧。”他显得烦躁不安,他那双瘦骨嶙峋的大手握起来又松开,仿佛他不确定要怎么处理它们。
“别让我打扰到你,”我带着迷人的微笑冲书桌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他噘起嘴唇,眼神看起来像一只猫头鹰注视着鲜美多汁的老鼠,叫人反感。“这工作已经完成了。我只是应艾伯纳西夫人所求准备了一些文件的副本。”
“真有意思。”我机械地回答道,心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跟他再略微聊上几分钟,我就可以借口退到我所谓的房间里一楼的房间都连通着阳台,然后逃走,在夜色下溜走去跟詹米会合是很简单的事情。
“也许你跟我们的女主人还有我对于苏格兰历史和学问有着同样的兴趣?”他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我的心在下沉,我认出了他眼睛里那种充满激情的研究者的狂热之光。我很了解它。
“嗯,这很有趣,我敢肯定,”我边说边朝门口走去,“但我必须说,我真的不太了解有关”看到他那堆文件顶层的那张纸,我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张家谱图。跟弗兰克在一起的时候,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家谱,但我认出这一张很特别。它是弗雷泽家族的谱系图这该死的东西甚至写着大标题“洛瓦特的弗雷泽”始于大约十五世纪,据我可以看到的部分显示,他们一直延续到现在。我可以看到西蒙,最后的在很多地方令人感叹詹姆斯党领主,因为参与查理斯图亚特起义而被处决,还有他的后裔,很多名字我都认得。在下方的一个角落里,有标示私生子的符号,名字是布莱恩弗雷泽詹米的父亲。在他下面,用纤细的黑色笔迹写着,詹姆斯弗雷泽。
我感到寒意在我的后背上蔓延。牧师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带着冷淡的消遣之意看着我。
“是的,如果它指的是弗雷泽家族的话会很有意思,不是吗?”
“那个……什么指的是弗雷泽家族?”我说。尽管不太情愿,我还是慢慢地走向书桌。
“当然是这个预言,”他看起来有点惊讶,“难道你不知道吗?也许你确实不知道,你丈夫是一个私生子的后裔……”
“我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
“啊,”牧师开始开心起来,抓住机会给我灌输,“我想也许艾伯纳西夫人跟你说过,她对我在爱丁堡写的有关这件事的作品非常感兴趣。”他在纸堆里翻找着,拽出一张纸,上面写的似乎是盖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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