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子拧起眉头,想了许久都想不到当时是谁说过这件事。

也可能是她自己本就记得的一个事故。

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关联呢?她吃完了手上的饭团,脑中的思绪变得乱糟糟的。

“……义勇。”

她想起了睡觉后梦见的事情,忽然喊道。

富冈义勇停下了朗读,“嗯?”了一声,显然不清楚宗像明智子要问什么。

“如果我死过一次呢?”

明智子说话的语气很冷静,同时带着求问的笑容,“我是说,在诗歌里的火灾。”

而且——

在梦里,她听见了富冈义勇的声音。

她在火里不受控地去收拢着那些写满了文字的纸稿,无数惨叫和滚滚的浓烟中,她不停地、高高挥舞着手,抓住一张又一张飞扬而起的文章。

直到“富冈义勇”来到她面前,她才喘着气,一步一步跑出了白烟集中的地方。

明智子看到她在流着眼泪,边流泪,边在白烟里静静地念着北村透谷的《我牢狱》——仔细往评论的地方看,“宗像礼若”格外喜爱北村透谷写下的几篇文章,甚至爱不释手。

她一时分不清是她在流泪,还是“宗像礼若”在流。

“宗像礼若”在梦里跑了很长时间,到“富冈义勇”的倒下——到周围城镇传来的惨叫和门窗上的血——再到她最后看到的、猩红色的眼睛。

这时候穿西装的人还是很多,她可能是喘进了很多的烟,加上跑了很长时间,已经快看不清那个落在她面前的人了。

有一群不一样的人与西装的人厮杀了起来,刀刃的碰撞声、尖锐物插入身体的声音、还有人受伤后的闷哼与咬牙。

“宗像礼若”在地面上静静地躺着,连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已经真的死去了。

到有少年凑到她跟前,试探地在她的鼻间伸出手指。

最后,她听到了哽咽,以及尸体被人抱住的那种隔离般的温暖。

“老师死了……”

“老师死了……”

富冈义勇喃喃道,“老师死了……”

宗像明智子浑身一震,向富冈探去的手心落下了几滴温热的泪。

但是,富冈猛然按住了她的肩,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必须让自己否定这个可能性。

“你没有死。”

他死死地盯着明智子淡金色的眼睛,“两年前,你还活着。”

“……你看到的是儿玉先生抱着死去的‘宗像礼若’,对吗?”

宗像明智子问,在茫茫的记忆中,探寻到了那一丝线索一般的东西,“有很多人与‘鬼’打了起来,但是……我没听到使用‘水之呼吸’的声音。”

她飞快地思考着。

“宗像礼若”并没有“活着”,但还是用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她有了一个突破口,具体的事情,她需要回到那所有着儿玉弥志的图书馆好好再问一次。

“虽然是猜测……但我做出这样的梦,应该和这里的‘鬼’有着逃脱不开的关系。”宗像明智子垂下眼,而后微微仰头,正好与低头的富冈义勇相贴,轻声道,“别想了,义勇。”

“说不定只是别人的一场梦,与你有关而已。”

虽然她明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能解开两年前富冈义勇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

富冈义勇沉默着收回了手,只是脸色还不是很好。

他想起了遭遇鬼舞辻无惨的事情,两年前的记忆一下子被一句话引得全涌上脑袋,神色不禁恍惚了起来。

“义勇?”

明智子试着在富冈义勇的眼睛前挥了挥手,发现没有多大用处,转而起身,来到了富冈义勇面前,半蹲下了身,又轻声问:“义勇?”

“……那个女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富冈义勇冷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在分析,还是在撇清楚这两个人的相似性,“我问过锖兔,你在悲鸣屿那里修炼剑术,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学得很糟糕。”富冈义勇眼底闪过笑意。

“……这个就不必补充了。”

完全不知怎么反驳。

明智子心情梗塞,只能将书展开,为了遮盖住以前的黑历史,默默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过,与宗像礼若不是同一人的结果还是让她放松了。

梦境过得太真实,差点也把她带了进去。明智子长长叹了一声,闭眼为误会的心中自己给了一记重拳。

“……我用的方式太粗暴了,对不起。”她道歉着,声音在书页的重压下闷闷的,“两年前的事情,我大概也清楚为什么儿玉弥志会隐瞒下来。”

儿玉弥志失去了自己的老师,也失去了很多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文豪。

当时他们二人与儿玉弥志相见时,儿玉那吊儿郎当装作谁都是白菜的样子,以前感觉没什么,现在却有些悲伤。

“没事。”富冈义勇伸手,拍了拍明智子的头,随后小心地看了一眼没多大反应的女孩,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来,“我原本就知道这些,除了……”

他疑惑地想了一下,“鬼舞辻无惨。”

“……我没看清鬼舞辻无惨长什么样。”宗像明智子忍痛地说,“好不容易梦到,居然只看到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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