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灵跨过门槛进院之后,看到的是几乎没有变化的望竹轩。石桌石凳、梧桐水井,以及一旁郁郁葱葱的一小隅竹景。
“呀!”小洛端着水打算进屋洒扫,在屋前瞥到院子中间站了个人,刚想开口质问,定睛一看是自家小姐,匆忙把手里的木盆放在一旁冲下台阶:
“小姐,你回来啦!”
同时,东厢房的门也开了,墨尘穿着一身玄色暗纹单衫,站在台阶上,望着天灵,须臾,他微微一礼,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天灵侧目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回自己屋子,两扇门在她身后啪地一声关上,连小洛都被挡在门外险些碰了鼻子。
墨尘心下有些无奈,摇摇头,转身回屋,关上门。
小洛左右看看二人,叹口气,想着刚打了水,干脆先去打扫别的屋子好了。
“夜离”,段天灵坐在妆台前的圆凳上,望着横在自己床头微微发光的霜河剑,原本粗粝的嗓子此时更显暗哑,“他们又来了,天河军已经准备好,这次我不仅要替我爹报仇雪恨,还要收复雁门,还北境一个安稳。”
霜河剑静静躺着,向四周散发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寒意。
“夜离……”,天灵伸手抚上剑身,轻轻说着,眼里竟然有些湿。
这三年,天灵没怎么回国公府过夜,即便是回来,也是办完事就走,晚上宿在王城郊外的天河军校营。
但是霜河剑是一直留在望竹轩的。天灵不怕有人动霜河剑的心思,因为这剑本是白夜离的,算是神物,除了她和那个墨尘,没有人能碰。
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墨尘在这里。尽管天灵心中有气,且不太想承认,但墨尘和白夜离终归是一类,自己不过凡人一个,能做的不过向现在这样痴傻一般跟一把剑说说话,跟墨尘能做的显然不能比。
但是她对墨尘也越来越失去信心了。
本来墨尘有丹药,又用一些法术帮着润养,可是三年了,似乎一点起色都没有,就跟白夜离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一样。
说到底,墨尘压根就没帮上忙。
天灵不知道,神仙受伤岂是一时半刻能好的,随便一点小打小闹的伤还要养伤十来年才能好透,白夜离这才哪跟哪。
但是这些话墨尘都没有跟天灵说起过,一半是天灵从来没问,一半是墨尘不知道该怎么跟已经是肉眼凡胎的天灵解释。
“夜离”,天灵已经转到榻上,一手搭在剑身上,一手撑住自己的身子,歪着脑袋缓缓地说话:“我又要去北境了,这次你跟我一起去罢。你说的,这把剑归我,我得带着走。还有,我答应过管你的吃食,已经欠了你三年,你什么时候来要回去?”
说着说着,段天灵似乎累了,身子一歪倒在榻上,但是搭在剑上的手依旧稳稳搭着,分毫未动。
段天灵眨眨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重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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