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绝望之时遇到了这几个少年人 邹通或许还会继续抵抗一番。
可是看到这些朝气蓬勃、义薄云天的年轻人后,邹通忽然想起了年少时候的自己。再想想他如今的处境,邹通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执着下去。
既然他这一生迟早都是一个死,比起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他还不如和家人呆在一起。
又或者说 若是他早一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交待清楚的话 说不定还能留下无辜家人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 邹通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定下心神回到京中 直奔大理寺投案。
其实邹通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自首的话,神枢营里一样会有人去找宋琸举报他。
甚至还有人想过亲自捉拿邹通、将他送官 说不定还能立功受赏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而已。
总之在去过一趟神枢营之后 邹通主动来到大理寺投案自首。
他将自己扶植睿王上位 的野心 还有睿王和柔妃的奸情一一供认了出来,使得原本什么都不肯承认的睿王变得十分被动。
和睿王类似的是 重新被提审的景王十分嘴硬,什么都不肯承认。
负责审问他的乜肃见景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让人将景王的双手松了绑。
在景王不解的神色当中 乜肃大手一挥 将景王妃的一份供词丢到了景王面前。
景王得知小谢氏母子竟然已经被抓之后,心中不禁大乱。
他试图将小谢氏的供词从地上捡起来,可不知是因为受了刑还是太过慌张的缘故 他的双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那薄薄的一张纸仿佛有千斤之重,景王怎么捡都捡不起来。
乜肃见了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让自己的帮手左丘向明将小谢氏的供词念给他听。
左丘向明在念的时候,景王就不住地在那里摇头。等左丘念完之后 景王忽然像疯了一样一把夺过左丘向明手中的供词,将那张供状撕了个稀巴烂。
将手中的碎片随手一丢后,景王大声吼道:“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你们不可能会找到衡儿的,本王的王妃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你们,是你们想要陷害本王!”
见景王忽然发起了疯,乜肃十分淡定地说:“你不要以为你将这份供词撕了便可以一了百了,这不过是抄录来的副本而已。谢氏画了押的原件,此时正在太后娘娘的手中,你休想抵赖。”
“姜凌波……你好大的本事……”景王喃喃自语般地说了这两句话后,忽然间笑了起来,“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景王摇摇头,突然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看向乜肃:“乜大人,本王什么都可以招认,你能不能让我见衡儿一面?如果见不到衡儿,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面对景王提出的交易,乜肃脸上并无任何波澜起伏。
乜肃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在身侧的桌子上点了点,淡然道:“景王殿下,怕是你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吧?与你一党的尹家、睿王、昭信侯府已经全部落网,他们一个招的比一个快,就连你的王妃都已经亲口招认了,你觉得你的供词还重要吗?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还有资格与本官谈条件?”
“乜大人……”景王一把年纪的人了,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起来,老泪纵横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叫人有几分心酸。
可乜肃是朝中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见景王如此,他似乎没有产生半点同情之心,仍然不肯松口答应景王的条件。
见乜肃不为所动,景王只得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生思索一番。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姜太后若不是找到了什么实证的话,断然不可能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唯一让景王心存一丝侥幸的,就是他们其实还没有抓到裴衡,那份供词不过是编造出来骗他的而已。
所以景王才会提出 要见他的儿子。不仅仅是为了确认裴衡的安全,更重要的是,景王还要知道对方究竟已经知道了多少事实,是不是在诈他这些事情。
如果裴衡真的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那乜肃说的没错,现在陷于被动之中的人是他,而不是乜肃他们。
所以景王是没有资格和他们谈条件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见乜肃不但没有考虑一下的意思,甚至还打算要走,景王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换了一个要求:“乜大人,可不可以请您带句话给太后娘娘?本王想再见娘娘一面!”
比起铁面无私的乜肃,和景王有旧情的姜太后显然更好说话。
上回姜太后来找他对质的时候,原本也是怒气冲冲的来着。可是说到最后,还不是被景王给说动了吗?
只是叫景王没有想到的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姜凌波这个女人。没想到上回他好一番表明心迹之后,姜太后心里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那么多证据……
他这辈子,终究还是与姜凌波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乜肃身为与姜氏一党交好的大臣之一,对景王和姜太后过去的那些事情自然有所耳闻。
可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考虑,他都不希望姜太后再和景王有任何牵扯。
所以就连景王的这一个请求,乜肃也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晾了景王一个晚上之后,次日乜肃再来天牢里提审景王的时候,发现景王竟然一夜间白了头,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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