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妖王丢了花,大发雷霆,找了许久也没找着,以为被哪家的坐骑当成杂草吃了,气得闭关了好几年。出关后又满世界地找昙花种子。
直到有一日,司夜星君路过那星君的殿前,机缘巧合之下瞧见了开花了的昙花发出的光芒,才知道这星君殿中竟然有一株罕见的昙花,当即禀明了天帝。
天帝即刻下令将花移栽到万花殿中,并命人悉心照料,直到那花生出灵识,可以化身。
直到昙花被移走,那小仙童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忙偷偷地告知了自家星君。
那星君听了大惊失色,又连忙告知了天帝。昙花罕见,这么多年,天界也就在上古时期得过一株,那株死后便也是再没见过了的。昙花貌美又稀少,天帝同几个天官商量,决定昧下这昙花,就当从不知昙花就在天界。
如此天界再有什么庆祝日子,也都低调行事,不再邀请妖界一同庆贺。
就这般过了些年,天帝等人也就放松了心思。
直到有一日,天界邀请西方诸佛来赏花品茗,参禅悟道。妖王将就在那时明路过天界,来串门了。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昙花就在那日被西天佛祖结了机缘,化形了。
自己悉心照料了好几百年的东西,将明一眼就认出来了,顿时怒不可遏,直言天帝是个骗子,辛苦看自己到处找昙花,却将原本是自己的昙花藏在天界。
天帝好言解释了一番,将明不依不饶地要领回昙花。
天帝当然不会让他带回昙花,否则岂不是公开承认他天界偷了别人东西?
于是他说:“既然这昙花也化形了,不如咱们问问她愿意待在哪儿吧?”
“问就问!”
将明以为那昙花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印象,再不济,也该有点熟悉的感觉,不至于完全想不起来。
却没想过,他们这种草本植物,在生出灵智之前就如同死物,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如果不在破土的地方,根本不会对任何地方任何人有熟悉感。
因此云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生出灵智和化身的天界。
将明听到了她的选择,就更生气了。他坚信是天帝对云淞做了什么,才让她选择的天界,当即掏出兵器就准备同天帝大战一场。
只是将明就一人,而天界有诸多能将,这一下自然是将明败了。
他回到妖界后,天帝原本担心他发动妖神之间的战争,不料他却没什么动静了。
这将明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不是不想同天界打一场,而是觉得,云淞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天界,他就一定要让云淞自己选择回来。
他想着天界之前暗地里骗自己,于是也暗地里同那云淞来往,也想到最后云淞跟自己回了妖界后,仔细瞧瞧那天帝的脸色。
不料就是这暗地里来往之下,二人竟然真生了情愫。
一个是妖界之王,号令群妖一个是天界花神,掌控人界四时。
神妖生出来的只会是魔,因此即使神妖两界关系不错时,也不允许两族通婚。更别提云淞和将明的这种身份了。
但令天帝没想到的是,云淞愿意放弃神职,从神堕妖。
这是连将明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于是在云淞被关起来的日子里,他放下了身为妖王的尊严,心甘情愿地去求天帝,让天帝放了云淞成全自己。
天帝本就有气,云淞认定了将明不愿回头,将明又放低姿态这般来求,激得他越发生气。
他假意应了将明,让将明回妖界等,三日后在南天门前接云淞就可以了。
三日后将明来,没见着云淞,却见着来捉拿自己的天罗地网。
“妖王毕竟是妖王,要杀也不是轻易就能杀掉的。”玄星说,“所以他们就将只剩一口气的将明封印在了净潭,让我们北海派人守着。”
“此后,妖族同天界大战一场,彻底没了来往,路上见着都要剑拔弩张一番。也要多谢天帝,我们北海是众水域里,受妖族侵扰最多的一块水域了。”
“天帝念在花神年幼无知,只夺了权力,留个空头封号,禁足在万花殿两百余年。”
说到二百余年,玄星不动声色地瞥一眼朝阳,没有跟她解释自己发现其实这个时间过于巧合。
朝阳撑着下巴,眉头紧皱。她倒是从来不知道,云淞有这么一段往事。
“可是天帝为什么要这么做?”朝阳想不通,“听着你说的,云淞又不是他喜欢的人,花神也不是非云淞不可,天帝为什么不愿意成全他们二人?”
玄星忽然神秘地笑笑:“你还没见过天帝吧?”
朝阳摇头,“我才刚化形,没得机会见。”
玄星话里有话地道:“等你见着了他,就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接着又摇头道了句:“自古以来,我没瞧见过气量如此狭小的天帝。”
见他没心思继续说,朝阳也识趣地转了个话头问道:“玄星,你不过十七岁,为何会知道这么远的事情?”
玄星答:“不巧,因着龙族寿命极长,自上古时期开始,便承担着撰写神历的职责,少时无事,翻过几本万神历而已。”
“万神历是什”朝阳刚想问万神历是什么,却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玄星,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玄星微微一笑,“因为我刚刚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玄星一手搭在桌上,靠近朝阳,问道:“你说天界这般对待花神,花神恨不恨?”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黑褐色的眼珠子里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细看之下格外的好看。
朝阳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不知怎么忽然心慌了一下,忙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磕磕绊绊地问道:“恨、恨什、什么?”
玄星浅笑道:“当然是恨天帝这般对她啊!”
朝阳这才回过神,略微想了片刻道:“不知道,瞧着云淞平日里的模样,不像是恨。”
她又继续道:“但若是我的话,利用我去对付我喜欢的人,我肯定会恨的。”
尤其是在天界对自己又没有恩情的情况下。
“那你猜猜,她在这么恨天帝的情况下,为何还要用自己的真身造一个”
玄星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朝阳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一双眼睛如海底的玻璃珠似的清澈明亮,布满天真和不谙世事。
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泄气地往后一躺,“算了,你知道又有什么用。”
朝阳眉头一皱,见不得他说话说一半,“你怎么回事”
“玄星!”玄灵回来了,打断了朝阳的问话。
他看一眼二人,便急急地道:“得快一点回去,北海可能要出事了。”
玄星猛地坐直,“怎么了?”
玄灵答:“将明的坐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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