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整日寻花问柳,但也晓得湖南的商道是他家的命门。
一想到顾邀方才看他的眼神,竟是有十足的把握。
脑袋上的汗忽然下来了。
马车辚辚地向前驶去。
顾邀的领扣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鸦色的眸子淬了块寒冰一般,视线凝在乔圆的脸上,凉凉道:
“你不会躲的吗,任由他拉拽。”
她倒是想躲,可是躲不开啊。
那吴财肥头大耳,力气恁的大,她用尽全身力气躲开他,可那人却跟小山一样推不动。
乔圆咬着下唇,小脸苍白的过分,偏就瞪着眼睛看他。
风掀起绛紫色的帘子,漏进来的阳光落在她纤细雪白的脚腕上,刚被吴财握住的地方因瘀伤泛上了一圈淡淡的青紫色,还有明显的指印,看小姑娘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模样,想来是极疼的。
罢了。
顾邀头也没抬,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乔圆。
“自己拿着擦。“
乔圆“哦“了一声,把瓷瓶上的木塞子拔开,倒了一点里面的白色粉末出来,却突然愣住了。
她记得书里写过,顾邀随身所带的瓷瓶,是胡太医给配的上好的金疮药,是应急用的,用在她的这点小伤上,太过于大材小用了吧。
可倒出来的粉末不能再倒回去,乔圆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捋起衣角,把白色粉末抹到脚踝的红肿处,双手把瓷瓶递过去。
“谢谢。“
顾邀却没接过瓷瓶,抬了抬眉,露出一双比往常更深更凉薄的眼眸来:“嫌弃这药不好?“
当然不是!
“小伤而已,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乔圆见他无动于衷,干脆拉过顾邀的手把瓷瓶置于她干燥的手心。
少女的手指纤细白嫩,指尖的温度要比他高上许多,掠过他的皮肤的时候,手心仿佛被狠狠灼了一下。
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觉得反感。
“殿下。”
乔圆靠到他耳边叫了他一声,纤长的五指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
温温软软的声音清脆地撞击顾邀的耳膜,像柔柔的一阵风,掠过他的心上,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知觉。
瓷瓶啪的一声坠地。
“殿下,殿下,发生什么了!“常福火急火燎地掀开帘子。
顾邀行事向来有条不紊,谨慎有序,少有不慎撞翻东西的意外,若是摔东西,要么是发脾气,要么便是跌倒。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事。
乔圆没反应过来,还维持着递瓷瓶给顾邀的姿势,手悬在半空,一双杏眸充满困惑。
再看他主子,黑眸半掩在长睫下,神色虽仍如往常一般滴水不漏,可耳根处,却泛上了一丝微妙的红。
两人发生什么,常福脑补出了大半。
跟顾邀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主子为一个姑娘失态。
常福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殿下,那个,我就是来问一声,东宫到了,这乔姑娘要怎么安置啊?”
“你看着办。”
顾邀连眼睛都没有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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