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头才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穿灰色工装的许糯认得,是这几日充当司机的陈师傅,陈师傅旁边站着的男人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得体的军装,国字脸,五官正气,看着是个十分稳重的人。
只是此刻脸色涨红,跟受了惊吓似的看着许糯。
厉显方才急得六神无主,没注意柳钊也上来了。
虽与柳钊才相识几月,但柳钊待他亲近,处处帮互,厉显嘴上不说,心里十分敬重。
他低声说:“糯糯,这是柳叔。”
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小小的哀嚎了一声,厉显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以示安抚。
想必是刚刚哭成花猫样被看到,害羞了。
许糯何止是害羞了。
她是羞愤交加啊。
这就好比要去见男友家长,卯足了劲的给自己收拾捣鼓,捣鼓出了精致妆容,搭配出了漂亮衣服,就等着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结果倒好,素面朝天蓬头垢面的在病房见到了。
而且她刚没发现有别人,哭的有点夸张。
想到什么,她迅速伸手伸手摸眼睛了一下眼睛。
她昨晚哭了一宿,到现在都没洗脸。
别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厉显见她先摸眼睛,以为她是眼睛痛,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别揉,跑东西进去了?”
许糯挣了一下,冲他摇头,然后对柳钊笑了一下:“柳叔叔好,我叫许糯,你可以叫我糯糯。”
柳钊那正气十足的大方脸带上还带着审视。
这个小姑娘面庞精致,眉眼璀璨,哪怕素面朝天亦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楚楚动人之意。
柳钊得知厉显有了对象,难免好奇便问了,厉显说他对象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这次考上了沪大才来的沪上。
柳钊看着却不像。
这小同志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且细心被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
普通人家,谁会这样养女儿,谁又养的出这样的?
柳钊眉心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这小同志长的太美了。
美向来是个很好的形容词,但当出现了太便是超过了底线。
物其必反,对柳钊来说可算不上好事。
他本就严肃,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喜怒应,只是带着长辈的口吻:“你好,我是小显的叔叔,你跟着他喊我柳叔吧?”
许糯点头,大方的喊了声:“柳叔。”
柳钊刚回沪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待了没一会便走了。
陈师傅自然也跟着走了。
病房一时之间只剩下两人,还有滴咚滴咚的滴液声。
厉显的手掌轻轻的捧住他的脸,目光里的担忧难掩,待查房的医生过来说了几句。
“这位女同志早上又是肠胃炎又是发高烧,很危险的,要是要是再烧下去指不定什么样呢。”
几十年的医疗差距,寻常到打一针就好的发烧感冒,在这个时代却有可能致残致傻。
好在许糯的病情没那么严重,下午就已经退烧了,只是医生惯是爱加一句“再晚来一分钟,就…”
医生走后,厉显一直没说话。
他本就长的冷峻,有距离感,这会儿臭着一张脸看着更吓人了。
许糯觉得病房的温度都降了一点。
刚刚医生说了她的病因,大半是乱吃东西导致的,她觉得厉显可能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就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摇了一下。
“厉显,你别生气啦,我以后不乱吃东西了。”
厉显一愣,眉目软下来。
他并不是生她的气,他只是在气自己。
若不是他出远门,她也不至于吃坏身体,而且医生说的话始终让他后怕。
如果早上那位房东太太没去找糯糯,没有喊其他人帮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生着病又没人在身边。
定是怕极了。
厉显将人抱到怀里,指尖在她哭红的眼睛上轻抚。
“糯糯,对不起。”
许糯眼睛还红红的,像只小白兔,目光清澈的看着他。
“你干嘛道歉啊?”
心里头密密麻麻的后悔和心疼,他叹了口气,将人抱住:“昨晚是不是哭惨了?”
唔…
昨晚许糯确实哭了挺久,主要是肚子疼,花草水又出不来,她一方面怕疼死一方面又怕花草水出现问题。
“厉显,我的花草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不能用了。”
厉显放开她,眉目皱的厉害:“那你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头晕不晕?肚子疼不疼?”
许糯见他半点也不着急,当下有点奇怪:“不疼啊,我在说我花草水不能用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着急啊。”
厉显仔细的拿自己的手背试了她的温度,确定正常,又盯着她的脸瞧,见她只是有些苍白,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淡淡道:“有什么好急的。”
许糯瞪大眼。
这还不急啊?
她的金手指啊,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啊。
“可是没有花草水我就做不出来花草茶,做不出来花草茶我就没有东西可以卖啊。”
没有东西可以卖,她还怎么攒钱买大房子啊。
许糯嘴一扁,想哭。
厉显连忙将人又抱住,“不哭,没了就没了。”
这一句轻飘飘的,让许糯更生气了,她小拳头砸了一下厉显的胸膛,便听他说:“那东西虽然神奇,但你稍注意用多了,就会头晕难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跟你的血液一样。”
许糯的能力对旁人来说,确实是神奇又有用,可目睹过她用花草水救自己,救完差点昏过去的场景。
厉显始终提心吊胆。
生怕这些东西都是以她的身体为代价换来的。
若是这样,他宁愿她没有这个能力。
他放人放开,扶住她的肩,与她对视:“糯糯,没有就没有了,别怕,我会赚钱,我赚的都给你。”
如此甜言蜜语他说起来到是一本正经。
心里虽甜蜜但也还是疑惑,花草水怎么会突然就不能用了呢。
疑惑着,手心突然一湿。
病房里本就满是少女身上的馨甜,这一下味道更加浓烈了。
厉显似有所感,看了她一眼。
就见刚刚还跟霜打茄子似的娇气包,一下子精神的跟什么似的。
“厉显,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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