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守卫内心很累,对视一眼,都有点想哭。

眼看就要有人冲破防线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白长衫的青年从屋檐上蹿过来,一刀劈开锁链,转身对众人大喊“凉郡府君贪污!仓库里藏有数万斗米,都被他一个人贪了!”

“这些米都是他贪掉的!”

说罢安夏一把推开粮仓的大门,里面一间一间的房子隔开了,每一间房子都是满的。

成袋的大米一袋袋的摞在那里,摞了老高,放眼望去,几乎是粮食山。

安夏退出去,所有人一齐冲了上去,粮食山倒塌,砸了数人,没人顾得上哀伤,但他们都在掉泪。

纯然的欢喜过后,卷上来的,是深切而浓重的悲伤。

赵澄睿为了防止踩踏事件,早已经站上了房顶,眼看着那呼啦啦一大群人往门里冲,神情怔怔。

另一边,胖子高声喊道“米价为什么不降,朝廷明明说了轻徭薄税为什么我们每年还要上交这么多米那些米都去哪儿,都在粮仓里!”

粮仓里此刻已经装满了人,他们已经疯了,疯狂的扒开袋子,发现都是粮食,顿时眼泪都忍不住了。

哭声连着哭声,传了好远。

胖子几个人趁机溜掉了,走的时候还遥遥跟赵澄睿挥了挥手,下一刻就消失在街头巷尾,动作极其迅速,完全不像个胖子。

赵澄睿蹲在墙头上,怔怔的看着粮仓,那里面哭声震天。

安夏跑过来,蹲在他身边,半响,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你的错。”

“是这世道的错。”

赵澄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如今……”

“大争之世,苦的永远是百姓。”安夏道。

“可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那呢?”赵澄睿声音有些嘶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片段,每一段都让人心酸,赵澄睿吸了吸鼻子,差点没有忍住眼泪。

安夏见此,说“我去把那个贪官杀了”贪官,说的是凉郡府君。

“不行。”赵澄睿换换摇头,说“太便宜他了。”

安夏挑眉。

赵澄睿却看向远方,眼神有些远,他说“这样的人,只是死了,太便宜他了。”

十日后,凉郡暴乱的消息传到京城,帝王大怒,剥了凉郡府君之位,带一家老小去京城受审问。

随后,判流放。

此后三代,不得入仕。

京城,别院里。

红色的长袖垂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绾绾拎着水壶,缓缓顺着花枝往底下浇水,声音轻缓而悦耳。

“老师。”

丁飞容站在檐下,目光像是看着他,又像是在通过他看什么。

“让冯燕回去吧。”绾绾低声一叹。

丁飞容缓过神,表情沉冷,他微微摇头,说“已经对上了,收不了手。”

绾绾将水壶放在一旁,说“赵清和不是那等心思狭隘的人。”

丁飞容道“冯燕与她有仇。”

绾绾沉默下来。

无奈,只能转移话题“凉郡府君的位子空出来了。”

“我会安排。”

“他已经怀疑你了。”

沉默过后,丁飞容继续道“我会安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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