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十二层。

素净的病房里,女人恬淡寡欲,并非是蓝白条纹的病服,而是棉麻的针织衫。

黑色的长发被护理的很好,散在胸前,发尾打着卷儿,可以看出主人的爱惜。

雪肤明眸。

花朝暮终于知道入程祺像谁。

杨央本看着窗外,三月中旬,早樱该开了。感知两人,侧了侧头,淡笑。

对来的女孩也不意外,而是温婉地看着。

入程祺的手不自觉攥拳,他不知怎么有点紧张。

“妈。”他叫道。

“来,孩子。”她恬淡地对羞涩拘谨的女孩招了招手。

花朝暮闻声走去。杨央的状态比她想的要好的很多,待人也温和优雅。

只是那眸子里总带着疏离,浅浅的琥珀色,与入程祺别二无他的。

“你......”她愣了愣。

女孩变化不大,细看眉眼间一如十年前。

杨央看了眼她身后的入程祺,笑道,“别紧张。”

这句话看似是对花朝暮说的,其实真正需要放松的,是他。

她怎么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思呢。

“花朝暮,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杨央的眼睛亮晶晶的,温柔的海浪在眸中,那种不知名的情愫与宠爱。

花朝暮惊讶于她能记住她的名字。

“小花变漂亮了。”杨央波澜不惊,不紧不慢道。

“阿姨.......”

杨央侧耳倾听。

女孩似乎很是害羞,慢热的性子。

“你奶奶还好吗?”

“奶奶去世了。”花朝暮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

杨央微微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好看的眼眸中流露难忍的心疼,她抱住了女孩。

杨央的身上很香,像是花香,熏香那样的东西,大概日夜难熬,也不得不依靠安神香薰。

熟悉的感觉扑来,随着被拥入怀。

幼年的零星片段在脑中徐徐浮现,热意涌上心头,她搂住了杨央,眼泪不受控制,“奶奶她说很想你。”

她想起奶奶病时总拉着她说,想小杨,还没交完她针线活。

每每她问起小杨是谁。奶奶都会长久地望着她,无力地叹气。

“奶奶她说......杨阿姨的手是最漂亮最灵活的。”

奶奶的针线活儿很有名,当地常常会有人慕名而来,找她修补衣料。

或许那些年,杨央的出现也让她在晚年也有了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而杨央也不再孤独。

杨央无声地流泪,只是把女孩抱得更紧了。

“暮暮,我们以后一起去看奶奶。”

入程祺攥着的手逐渐松开,望着相拥而泣的她们,心里的那块空洞被填上。

不管记忆会不会回来,都无所谓。因为爱你是本能,无关年岁,无关时间,无关距离。

另一边。

“儿子,今天和我去郑州参加一个拍卖活动。”

“爸呢?”

“他有事走不开。妈妈一个人去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吴黎精致优雅,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家里却意外的嗔娇。

她拉着儿子的手晃了晃,眨了眨眼。

夏世言拿她没法,郑州确实有点远,特别是吴黎特别迷糊,他还真怕她去了回不来。

“你行李归好了?”夏世言无奈。

“耶!”吴黎松开了儿子的手,暗暗的打了个加油的手势,看得出来很高兴,“我这就去多带几衣服。”

第二天早上。

夏世言戴着墨镜,只背他平日一直背着的那个黑色的包,上面挂着黑白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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