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唯唯诺诺,又能维持多久?
国朝颓势已现,再如此下去……
屋内灯芯又燃爆了几下,将曹不休的思绪拉回。
国愁家恨,再没有了旖旎心思。
清风送来院中花香,明月盈满庭中,那里徐徐开着满院的秋花。
而室内,琉璃灯火使得屋中被蒙上了一层直触人心的暖色,气氛温馨迷人,让他流连。
他扯过散落在地的凌乱衣衫,帮阮阮蔽体,纵是亦如早间一般,没有成最后一事,但心中仍旧是心满意足。
俗世夫妻,享受闺房情趣,以及他能给予的绵绵长的夫君呵护,慢慢来,不急。
他们还要生儿育女,共享稚子童趣,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你那五万两,到底是哪里来的?”阮阮见他不答,有些急了,掐着他臂弯问道。
曹不休起身,一件件收拾刚刚在情不自禁下扯下的衣衫,阮阮一眼瞥见自己外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单被蒙住眼睛。
两人在一起,擦枪走火,太过容易。
“我卖了自己的画。”曹不休转眸回答,将地上凌乱收拾整齐。
阮阮闻言,却是心头一荡,她只知道他是一武将,却没想到他的书画竟是那么值钱,她有些不信,斜睨着他,娇嗔道:“你骗人。”
“你曹哥哥的好,多着呢,捡到我,算是捡到宝贝了。”
曹不休轻笑,不与她争,从袖中取出一物,甜腻香味散开,阮阮识得,那是白矾楼的樱桃煎。
“这日子不过了?”阮阮下榻嗔他一句,樱桃好吃树难栽,樱桃煎的价格更是奇贵无比。
曹不休却大笑,“我不吃,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
阮阮信口一问,“那你吃什么?”
曹不休笑答:“你啊。”
“臭流氓。”她怼他一句,心底却是说不出来的欢喜。
她想,或许这就叫日子吧。
绵绵长,挺好。
曹不休在外面挣了钱,全将它交给了阮阮。
阮阮心满意足,寻来一个带锁的柜子,一张张数着银票,将它们一并塞到柜中,心底却盘算着,加上原先的两万两,她与曹不休闷声发大财,竟悄摸摸存了七万两,这对她而言,简直是笔巨财。
钱是人的胆,有了银子傍身,阮阮只觉自己的腰杆更挺了。
她揣摩,家仆收拾妥当,接下来她要收拾的,便是十美。
二房,三房虽然事情不断,但终归是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有自家人先打自家人的道理。
而十美,看着面上心心念念为大房,为曹不休着想,但她们终归是杜敬业的人。
自家府里,被别有用心之人安插了眼线,绝不可以。
阮阮左右琢磨,计上心头。
一日,她特意先嘱咐伙房嬷嬷,提前备好了酒菜,又着力要求曹不休,当夜不可以再在白矾楼喝酒。
香料铺子被抄后,他便开始跑起了漕运,水上都是些未成亲的糙老爷们儿,性情洒脱,晚上也不归家,只在白矾楼喝酒吃肉,若是吃醉了,便整晚夜宿勾栏院。
曹不休喜欢他们的性子,又是个喜欢呼朋唤友的,每日天黑后,总是要与他们好一通畅饮后,才肯归府,然后将所挣银两,尽数交给阮阮,只余第二日喝酒的碎银。
夜幕四垂,当阮阮将一切准备妥当,他果然记着时辰,没有让她失望。
阮阮快步上前,帮他褪下外衣。
“什么事情这么隆重?”曹不休微愣。
往常他归府时,因着一身酒气,阮阮总是不理他,每每总要他以笑脸陪着哄好久,才能哄好。
而像今日这般,主动笑脸相迎,让曹不休感觉,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他于忐忑中入座,目光直直始终追随着阮阮。顶天立地,跑风蹚雨的男人,却在这时不敢下箸了。他端正了坐姿,双手着膝,直待阮阮落座。
阮阮越是笑盈盈看他,他越是紧张不安,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他要求得她的谅解,他心有蓝图,打通水路和码头,实现首富,徐徐图之。
“曹哥哥。”阮阮引袖给他斟酒。
曹不休心想,他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他默默将紧张吞下,低眉顺目。
“阮阮,你放心,我没在外面胡搞,那些勾栏瓦舍,我都是以前去的,现在是一次都不曾有过了……就算是以前认识的那些……女子,也早就断了……我现在清清白白,挣的银子,也都上交了,绝对没有……”
阮阮斟酒的手刹时停顿了下来,她蹙眉问他,“你以前去勾栏瓦舍做什么?你又到底有几个相好?”
作者有话要说:曹哥哥不会说话,挖坑给自己来了道送命题呜呼
昨晚对不住,码字睡着了,一眼醒来,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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