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被她梗得没法说,又想起四阿哥送来的东西,到觉得这两孩子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只能捂着额头叹气道:“罢了罢了,额娘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只是,额娘就跟你说一点,女训女戒你也读过,这女人的世道啊,有时候比男人更不容易。”
说真的,要是闺女要嫁的人不是个皇阿哥,她可能根本就不会过问,但是……天大地大,皇家最大啊!
娴谙听得一怔:“额娘,我……”
觉罗氏摆手:“行了,你也别跟我转车轱辘话,四阿哥差人送了点东西来,我让人搁你屋里去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娴谙还琢磨着觉罗氏上一句话呢,骤然听到下一句跟被雷劈了似的:“四阿哥送了东西来?他送什么了?说什么了?”
觉罗氏看她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反而松了口气——还好,还知道自己说话得罪了人家,要是娴谙这时接受得理所当然,觉罗氏才是真要愁了:“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回去看,你自己弄出来的摊子,就自己想办法收场。”
娴谙颇有些不安得回去了,吩咐人把四阿哥送的东西拿过来,自己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块上好的墨锭,侧面雕工绝佳,金线镶边,还有徽州那边制墨大家的徽记,与其说这样的墨是拿来用的,倒不如放在书桌上显摆。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墨上雕刻的内容,是一副涌泉跃鲤图。
涌泉跃鲤的故事,在二十四孝和列女传里都挺出名的,大致就是讲的一个叫姜诗的人,因为误会妻子不孝顺他母亲,把她逐出家门,后又因为误会解开,又将她领回家的故事——此人多半颅内有疾,其母大约老年痴呆,他媳妇应该是斯特哥尔摩。
当然以上内容是娴谙自己的总结,其实人家是讲的姜诗夫妻之间相互谅解和母慈子孝。
不过,无论娴谙对这个故事怎么理解与主流思想有多大分歧,胤禛送这样东西的意思挺明确的,她也基本能接得上对方的脑电波。
对方肯定是看到她抄的那些经了,所以才会送墨来,至于墨上的雕刻,就是对于“心诚不诚”的最终结论。再有,可能还隐晦的透露出一点歉意?
娴谙这人是不记仇的,一般有个什么都是当场解决,胤禛这东西正好送在她消气之后,兼之有觉罗氏她们做思想工作,她现在已经能比较客观地对待这件事了。
这本来也只是几句口角之争罢了,真要计较起来也未免小气。
既然不计较了,总要回礼吧,娴谙叫来嬷嬷,开了自己的小库房,从里面取了一个鱼形白玉佩。
“把这个加在给四阿哥的生辰礼里面。”娴谙跟嬷嬷提醒道:“单独贴个签子,别跟咱们府上给的礼混在一起了。”
赵嬷嬷应了,又迟疑道:“格格,您如今针线已经很有模样了,何不做点子东西给那位呢?”
娴谙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你说得对,我就做个荷包吧,也来得及,左右还有大半个月呢。”
“是格格自己想得周到,奴婢等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赵嬷嬷松了口气,自家格格有些气性,但好歹不是个死犟的,也听的进劝。
“有你们在旁边提醒着,我也不至于忘事。”娴谙笑着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定,骤然话锋一转:“对了,还有件事麻烦嬷嬷告诉我,那日我明明白白吩咐过,别将四阿哥的事情说出去,我额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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